長陽公主的臉色有些冷凝,有些漠然,緩緩的收起一身的淡然自嘲後,竟如同一把出鞘的劍,鋒利無比。
紫韻心頭默然,果然還是主子看人准,這長陽公主平常還真是看不出呢,居然有這麼強的氣場。嘖!
「那你想告訴我什麼。」長陽公主輕聲問著。
「您身上的血脈之一,來自於王家的血脈,在至少一百年前,就已經混入了南境陵國的血,且並非陵國皇室血脈,多年來,陵國細作潛伏與王家,背後設計謀劃了多起事端,攪亂大夏中宮,其中,有睿親王身隕一案,也有設計謀害白家滅族一案,……其中種種,罄竹難書。」
長陽公主看著紫韻,神色冷凝,眉眼間透著諷刺,「你都說了,是我身上的血脈之一,難不成,你要我背叛賦予我一身血肉的親人?」
紫韻依舊恭敬做禮,「主子曾言,只需將一切告知於公主,至於公主如何決斷,又要如何自處,那是您的事。」說罷,紫韻伏首作禮後,便直起身子,伸手收回那張信件。
長陽公主沉默的看著,只是嘴角抿著緊緊的,在紫韻行禮後,後退的一步步離開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帶著幾分沙啞的開口,「他就不怕嗎?!」
紫韻頓住腳步,垂著頭,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但聲音依然謙恭,柔和,「主子他並不懼。」
長陽先是一愣,不懼?隨即又苦笑一聲,的確,七絕郎君林靜深又有何所畏懼?
「小公子說……長陽公主是個坦然大氣的人,是真正的可堪成公主的人。」紫韻微微抬頭,低聲說著,「月桂樹樓……應是如同公主這樣的人待著的地方。」
長陽公主微微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背棄我的這一身血脈。」
「是,紫韻明白。」紫韻恭敬做禮,便又慢慢的後退離開,這次,紫韻知道,長陽公主不會喚住她。
——其實她是不太明白,既然當初主子說,長陽公主不會為他們做事,那又為何爭取她呢。這個女人的確極為聰慧和鋒利,但是也是很古板的,不然就不會在主子拒,又順從王家的安排,嫁入裕親王府。唉,主子的想法她還是摸不到什麼頭緒。不過,一定是有什麼用處的,至於將王家的事告知於長陽公主又是什麼謀劃,她大概是能夠模糊摸到一點,王家裡頭的層層關係實在複雜,想找出什麼物證人證的,也難,而當初兩起事件,又和外族有關……唉。
好煩。紫韻轉出走廊後,嘆了口氣,看了看天空,不知道南州那邊怎麼樣了,好想去見小主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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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塵道人站在拓蒼山腳下的福記客棧二樓,仰頭望著不遠處的拓蒼山,那裡沉默幽深的,如同睿親王世子一般,深不可測,誰能猜到呢?他的人還在拓蒼山這裡企圖突圍拜見小金童,但他要恭敬拜見的那位小金童,居然已經不在拓蒼山了,而林靜深的下手這般果決狠厲,所有企圖暗中潛入南州的力量,不管是誰的,一律都是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