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擁有武技的壽二來說,怎麼可能聽不見呢?
壽二的心頭有些發酸,當初對主子千般寵愛的殿下,難道,真的就不再理會主子了嗎?
但是面上,壽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恭敬點頭說著,「主子……我明白了,我待會就去。」
「我去外頭院子裡坐坐,壽二,你讓小廚房做點魚粥吧,吃完了,我們就出發。」商靜魚轉了轉脖子,捏著手裡的冊子走了出去。
壽二忙應下,但還是跟著商靜魚到院子裡坐在椅子上,椅子上鋪著厚厚的被褥,又給商靜魚蓋上了披風,才轉身去了廚房。
商靜魚無奈的笑看著壽二碎碎念的去了廚房,待壽二走了,商靜魚低頭,慢慢的翻開手裡的冊子,那是這幾年他陸陸續續畫的,每一張畫裡,都是兩個小人,一個高高的,一個矮矮的,有的是高高的小人拍著矮矮的小人的頭,指著攤開的書冊嚴肅的說著什麼,那是他在跟他學經義,可是他不喜歡,每次背書背得好,但是裡頭的意思,他不耐煩去記住,於是,每次都被訓斥了……訓斥歸訓斥,卻不捨得罵他一句重話……
有的是高高的小人抱著矮矮的小人,在一棵樹上,他羨慕死了有高超武技的他了,想飛,想感受一下騰飛起舞的感覺,於是,高高的他,抱著矮矮的他飛上了大樹,讓他看見了遠處的風景,又抱著他在拓蒼山里掠過了一棵棵大樹……他那時候笑得多開心啊。
一張一張,都是記憶。
然後,最後一張,是江州的江潮,矮矮的小人趴在窗口,看著外頭的波濤洶湧,沒有高高的小人了……
商靜魚靜靜的看著,眼前又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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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蒼山莊裡,商子衿擰眉站在院子裡的迴廊上,此時天色已經泛白了。
身後的廂房裡,福大和許當歸兩人走了出來,恭敬的朝商子衿拱手,「商家主。」
「殿下他怎麼樣了?」商子衿問道。
「殿下氣血翻騰,血脈逆流,吐血算是好事,雖然救治及時,但是,他已經走火入魔了,奇怪的是於武技心法上反而沒有影響,只是經脈受損,若沒有調理,只怕於壽元有礙。」許當歸皺眉說道,他接到師傅的飛鴿傳書,師傅讓他來南州盯著拓蒼山莊,看林靜深殿下會不會來,而這到底是何含義,師傅偏偏不說,只說讓他看著就好。
——也幸好他來了,也幸好他正在這齊雲山的山谷里收拾師傅的藥田,福二衝出來看見他,拽著他就走了。
「福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商子衿擰眉看著福大,既然殿下還是這麼看重小魚的,因為小魚不在,都難過成那樣了,為何要收回小魚的一切,逼走小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