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碎石灘的農田不多見,問荇不語,柳連鵲生前那種身份,應當也接觸不到這麼特殊的農田。
「給我再看看。」柳連鵲平復了下心情,用手握住被翻過來的木板,想將板子有符紋的面正對自己。
離確切的畫面只差臨門一腳,他不願就此放棄。
問荇反應更快,腕上迅速使力:「不行!」
「你現在這樣子,怎麼還能看這圖案。」
柳連鵲看著慢慢吞吞,實際上動作還挺快,要不是他一直注意著,恐怕還真攔不住柳連鵲。
兩人突然形成種詭異的僵持,其實問荇用的是虛力,真要拉扯起來,柳連鵲只要在宅內便沒有半點鬼的能力,根本擰不過他。
他怕動作太大反倒傷了柳連鵲,畢竟柳連鵲頑固起來確實難辦。
「我就看一眼。」柳連鵲絲毫不讓,捏著木板的手指緊緊扣住。
他知道問荇在查這事,而且這符籙對家裡有很大的隱患,他現在出不去,總要把能幹的事情都干好。
「這樣,我們各退一步。」問荇看向桌上擱著的紙筆,心念一動。
「你剛剛瞧見這麼奇特景象,那不妨先畫出來,要是哪裡不清楚,我給你翻板你再看。」
他怕柳連鵲得寸進尺,又補道:「翻版也只能看一眼。」
「也行,這方法確實妥當,是我衝動了。」
柳連鵲緩緩鬆開手:「可我剛才看到的景象確實模糊,也許畫不出切實的景象。」
「先畫吧。」
問荇將木板擱到身後:「可能這景象本身就是模糊一片也說不準。」
他真沒算到就連看到炭寫的,理應沒有殺傷力的花紋,柳連鵲都會有這麼大反應。
當下確保柳連鵲安全比畫出實質性的線索更重要。
可顯然,柳連鵲有些謙虛了。
書畫精通的柳連鵲雖然看不清景象,但直接提筆蘸墨在紙上大寫意,依靠墨色濃淡,居然能寫出些意思來。
雖然只是些簡單的勾勒,可這布局卻讓問荇怎麼看怎麼眼熟。
田邊突兀地橫著「碎石」,柳連鵲的視角正好在田間路上,一眼看過去,邊上還挨著其他田地。
他想到了。
問荇瞳孔驟然縮起。
這布局他豈止是眼熟,壓根是在村里時日日都見。
柳連鵲畫的壓根不是碎石,是已經破損的亂葬崗,這片場景不就是他家地頭嗎?
柳連鵲清醒的時候肯定沒去過哪裡,可如果仔細想想,柳連鵲變成邪祟,幾乎每次都會出現在那地方,而且全是憑空出現。
在符咒的刺激下,柳連鵲這是想起自己當邪祟時候的事了?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超出問荇敢輕舉妄動去試探風險的限度,除去藉助柳連鵲這時靈時不靈的道法藏書,更重要的是得去找真懂行的人試探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