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恢復成了平時那副平和模樣,只是眼底沒有絲毫笑意:「我先走了,這幾日田裡……」
「我們會照看好,你放心回家處理事,千萬別分心!」三個兵卒鬆了口氣,拉著險些閃腰的黃參溜之大吉。
有了柳連鵲的祟氣,問荇大晚上走夜路非常順暢,他幾乎是一路狂奔回了家。
離宅子還有幾丈遠,他就發現宅子上空籠罩著銀色的光,忽明忽暗卻十分搶眼。
問荇推開門,先伸手進去,發覺身體沒有不適,體溫依舊很低,這才跨進去一隻腳。
邪祟沒輕重思維又直,萬一屋裡真有結界隔絕或者傷害柳連鵲的祟氣,那最後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幸中的萬幸,這種倒霉事並沒發生。
「大人。」進寶癱坐在槐樹下,他身上正有源源不斷的銀色光輝冒出,仿佛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柳大人還好嗎,你身上怎麼有祟氣,我又是…怎麼了?」他隱隱有些愧疚,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更好些。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可看起來問大人和柳大人吵起來,是和他有關係。
剛剛回來得太急,都沒好好搞清楚前因後果。
進寶小心翼翼看著問荇。
問荇身上縈繞著熟悉的祟氣,只是不再帶有滔天的殺意。
「等會和你解釋,你要是信我,就趕緊把想起來的事樁樁件件,原原本本全都告訴我。」
「好。」
進寶沒有猶豫:「我剛剛是想起來了很多事。」
他挪開位置,指著剛剛自己坐著的地方:「比如這裡,也埋了東西。」
問荇看向槐樹下的土壤,那裡隱約露出盤根錯節的樹根,根系穩固泥土,這裡遠沒牆根田頭這種地方好挖掘。
可他還是拿起了鏟子,狠狠撬下去。
「大人,你力氣怎麼這麼大!」進寶驚呼。
問荇剛剛這鏟子下去,撬開了槐樹的朽根,直直鏟起一大片土來。
這土質結實,就連常年在山林活躍的獵戶,都難有這種力量。
可問荇沒同他解釋,只是繼續一鏟子一鏟子重複著這一動作,避開槐樹還活著的根系,片刻間就挖出個半米深的坑洞。
「等下,就是這了。」
進寶發現了問荇狀態不對,害怕地勸住了問荇:「大人,這個罈子已經露出來了。」
問荇低頭,夜晚中他的視力分外好,確實看到了有個陶罈子露出邊角來。
「方才分心了。」他捏了捏額角,衝著進寶笑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強。
進寶擔憂地看著他,問荇狀態從剛開始就怪怪的,感覺憋著氣似得。
「對不起。」進寶突然悶悶道了歉,「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