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讓問荇留宿,否則他這老骨頭怎麼能拉住驢子。」
「你瞧瞧你。」
他恨鐵不成鋼看著自家兒子:「長這麼大塊頭,還是人家小哥反應快。」
「啊嗯————」
恰巧窗外的驢子拖長聲音叫喚,細聽還有些委屈。
朱聰憋著笑,頭耷拉得老低。
問荇成了朱家的座上賓,因為發了筆意外財,清晨朱聰端上來的飯都豐盛些。
問荇要了兩個夾肉的燒餅,又被老坊主灌了一碗肉粥,急匆匆朝著謝家的方向趕去。
今天是和謝韻約定好的日子,雖說謝韻讓他正午再到,但早些去有備無患。
「請進。」
門口站著前日那眼神不善的家丁,只是今天他收斂了許多,遠遠看到問荇走來,替他拉開沉重的大門。
「還有一個時辰,我現在外邊等……」
「小姐已經準備好了。」家丁打斷他的話,粗聲粗氣道。
問荇隱約覺得他態度怪異,略微點頭:「那我叨擾了。」
前院沒有豪華的造景,但種著松柏、桃李和花草,問荇從鋪著石子的小路上走過,走到片露天的,開闊的場地。
石板上立著桌凳,謝韻坐在一邊,瞧著氣色已經比前幾日好上很多。
「請坐。」
她站起身:「事關柳大少爺,我本來應在書房以厚禮相待,只是因我的緣由有些不便,還請諒解。」
一男一女處在封閉屋子裡的確不方便,謝韻一直是在露天的情景下接待男子,也包括哥兒。
「是我幾日前在謝公子身體抱恙時叨擾,應當是我的不是。」問荇坐在她的對面。
謝韻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她輕吹開漂浮在茶盞里的葉:「信上的內容我已細細看過,我敬柳大少爺是君子,因他緣由我也願敬你三分。」
言下之意很明顯。
她不信任問荇,願意聽他說話不過是敬重柳連鵲,看在他面子上願意聽問荇說幾句。
「只是該秉公辦的事,我人微言輕,也很難做什麼。」
但問荇要是想要耍小心思幹壞事,她絕對不會幫忙。
「我並非有求於公子,只是替我夫郎送封他生前未送出的信。」問荇不卑不亢。
「眼下信送到了,謝公子又說瞧著沒問題,今日一過我也該啟程回家。」
「問荇公子。」
茶杯擱在桌上發出悶響,謝韻抬眼看來。
柳連鵲走了這麼久,她不信問荇現在突然遞上封柳連鵲生前寫的信,只是所謂完成遺願。
而且眼前的問荇和她查到的問荇性格大相庭徑,謝韻面對他不得不打起十成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