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出事了,衙門那邊出事了!」
朱聰興沖沖推開門,手裡提著縣北邊的最好的饅頭鋪新蒸的包子,一大袋子只要十幾文。
「押了個男的過去,據說是謝家那位親自押過去的,說是在縣丞家裡手腳不乾淨。」
「是不是個長得很高,瞧著面相凶的家丁?」
朱聰驚訝:「你怎麼知道,神了!」
問荇喝了口粥:「縣丞家裡的外人,我猜的。」
那男人總是痴痴盯著謝韻看,還對他這個拜訪者滿懷敵意,哪裡只是手腳不乾淨,分明是心思也骯髒。
謝韻的動作還真是快,之前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應當是裝的。
「你今天打算去哪,要不和我一起去縣西邊看看,據說那裡來了新戲班子。」
問荇婉言拒絕:「雖然很想去,但我已經找好馬車,過兩刻鐘就得啟程離開。」
「還是下次吧。」
「這就走了?」朱聰驚訝,問荇要找的這家主人好不容易風寒好了,怎麼才去找人半天就算看完了,回來歇一晚上又說得啟程回家,也不趁著好機會在縣裡多逛逛。
「嗯,該交代的事都交待到了,我還得回家顧著地。」
問荇快速地收拾著包袱,他本來是再待一日也行,但昨晚他只是睡得略微沉了些,就又做了那種夢。
這次的柳連鵲只是摟著他的肩膀,安靜合著眼睛,呼吸時快時慢,仿佛陷入了一場冗長的夢中夢。
讓他不安的不是夢裡近乎香艷的畫面,而是柳連鵲身體的顏色較之前幾次暗淡,還變成了靈體的半透明狀態。
問荇不知道第一反應是關心春夢對象的身體透不透明的自己正不正常,反正他覺得柳連鵲狀況不太好。
待在漓縣已經沒事做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回去為妙。
嘩啦————
一大袋子黃豆扔在問荇面前,裡面豆子粒粒飽滿,還散發著淡淡豆類香氣。
「答應你的好豆子,還好我整得快。」朱聰得意地拍了拍麻布袋。
這也太多了。
問荇試著背了下,遺憾地想分出來一半豆子留在豆腐坊:「背不動了。」
「怎麼背不動,我瞧你拉著驢的時候勁兒挺大。」朱聰不樂意了。
「別客氣,收著收著。」
他不由分說替問荇把豆子抗上馬車:「下次還來我們家啊!」
都能雇得起馬車了,居然拿黃豆占位置?
迎著馬車夫見鬼的眼神,問荇坐上馬車,倚靠在大得誇張的麻袋邊。
馬車飛速奔跑,他將帘子拉開條縫,發現走到這條路有些眼熟,應當還要途徑衙門。
衙門的牌匾下三三兩兩路過行人,問荇又將帘子挑開得大了些。
「今天裡面審什麼,哭得這麼厲害?」
「聽說是這男人半夜手腳不乾淨偷謝家小姐的首飾,也不知道乾沒干別的……膽子是真的大,肯定是在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