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問荇露出個尷尬的笑來:「嗨,又見面了。」
謝韻這個女人太恐怖了,大清早把他喊來劈頭蓋臉說了頓。
她說知道他和問荇認識的事,並且半逼著他跟來了雲和鎮。長生家教派不讓他隨便和人動武,更不打女人,也只能憋屈地被帶來了。
況且據他觀察,謝韻瞧著嬌小,實際上動作敏捷力氣也不差,真要不用術法,打起來長生占不到便宜。
「我好像沒理由拒絕。」
問荇不動聲色收回目光,臉上換上比謝韻更假的笑意:「謝公子,請。」
他又看了眼長生,默默走到長生身後和謝韻隔開個安全的距離。
長生左看謝韻圓滑的笑容,右看問荇不逞多讓的皮笑肉不笑,自己扯了扯嘴角壓根笑不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現在捏個決回門派還來得及嗎?
雖然謝韻直言她跟著武館學過段時間,三兩個大漢還能打過,但在問荇和長生的反對下,他們最終還是沒走那條小道。
走在坦蕩的大路上,邊走,謝韻邊說起來找問荇的原因。
她為了讓江安鎮重建慈幼院做了很多準備,從秋天準備到冬天,結果來了後卡在鬧鬼的原址上。
謝韻能看出長生和問荇認識,而且在查慈幼院的事,所以哪怕她不信真有鬼,還是讓長生留下驅邪。
她這幾日差官差多盯了下問荇的動向,得知問荇清早離開了鎮子,就借著稱病脫身來找問荇,除了長生誰也沒帶。
問荇垂眸聽著,捕捉到了這番話里違和的地方。
謝韻作為縣丞家的女兒,沒有信得過的家丁官差能待在身邊,之前還險些被新來的家丁覬覦,她的處境遠沒謝韻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從容。
謝韻凌厲性子和強硬到令人不適態度愈發有跡可循,對她來說唯有自己足夠強硬,才好讓她能夠往上爬。
「問公子還要問什麼?」
問荇不動聲色:「你接著說。」
前腳問荇走後,謝韻後腳去問街坊,得知問荇要去找縣丞,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出面的謝韻坐不住了。
因為她查老縣丞的事比籌備慈幼院更久。
「我爹初來漓縣時,我替他整理缺失的縣誌,頭一份接觸到的卷宗便有關慈幼院的疫病。」
「我看到只剩下零星段落的幾頁紙,就覺得不對。」
當時的謝韻性子急又一腔熱血,越查越覺得這份檔案不光缺斤少兩,還有造假的成分。
她連軸轉了幾個大夜,直直查到上上個縣丞的頭上,捅得想安穩度日的縣令都要坐不住了。
謝韻不理睬本想接著深入,但她本就身體不好的娘親病了,其餘卷宗又是鋪天蓋地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