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車夫油然而生種優越感來,絲毫不管路人們也只是瞧瞧,隨口說兩句後便各忙各的離去了。
問荇捂著包裹垂下脖子,一副不習慣被注視的模樣:「我們快些走吧。」
「急什麼,反正晚上之前到就好。」
車夫沒來由地想挑兩下贅婿的刺,他半眯著眼睛:「你不會還沒回過柳家,不知道路程長短吧?」
「……是沒回過,我最近都在家裡種地。」
手指緊張地攪在一起,問荇急得臉微泛紅:「想著自己掙錢,不敢勞煩柳夫人。」
不遠處的餛飩攤上。
阿明勺子裡的餛飩「咕咚」掉回碗裡,他難以置信地和同來的夥計對視。
這含羞帶怯,膽小畏縮的傢伙是問荇?
兩人大眼瞪小眼,阿明攪和著碗裡的餛飩,乾笑:「肯定是我早上沒睡醒……」
「那,那我估計也沒睡醒。」
另個夥計掐了自己把,疼得呲牙咧嘴。
他們僵硬地吃著碗裡的餛飩,壓根不敢回頭看,拼命尋別的事移開好奇心思:「老闆,加點蔥花。」
「我也要加!」
「哼……」
見問荇軟柿子到陰陽起來都無趣,車夫紅糟糟的鼻頭鼓起,隨後鼻孔重重出氣:「你倒是死心眼,有柳家這大樹不依靠,等著守那幾畝地混吃等死。」
「好了,上車吧。」
他不想再聽問荇多說話:「待會去柳家的成衣店給自己挑兩件好些的成衣,你這衣服可不能見柳夫人。」
「柳夫人說了,讓你隨、便、挑。」
問荇默默點點頭。
車夫的脾氣不好,每次有些牛羊雞鴨攔路就得不耐煩大聲罵兩句,弄得問荇想睡都睡不著。
好不容易熬到成衣店門前,問荇跟在車夫後頭,瞧著車夫慢悠悠在腰間摸索,隨後遞過去象徵柳家身份的玉牌。
「原來是問公子,請。」
成衣店的掌柜是生意人,態度比車夫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客客氣氣把問荇迎到跟前:「公子看上什麼儘管挑,要是拿不定主意,小的也可以給您說道說道。」
「我不會挑衣裳,你來說就好。」
問荇環顧四周,這家店裝潢氣派,連分門別類的牌子上都燙著金,一件最普通的衣裳怕是能頂尋常百姓幾月飯錢。
掌柜滿臉堆笑,把他拉到排顏色鮮艷的衣服邊,拉起件明黃色長衫:「這些都是綢緞織的,顯貴氣!」
雖說喜宴是要穿得喜慶,但眼前的服飾花花綠綠鮮艷得過分,倒像是些紈絝子弟愛穿著顯擺的。
成衣鋪掌柜但凡真心和他推薦衣服,肯定不會推薦得如此艷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