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取走柳大少爺一魂一魄,他有二魂六魄依舊能活下去。」他意味深長看向問荇,「之前見著問公子,你可是魂魄全無也活得很好。」
失去一魂一魄?
問荇被威壓侵擾的思維瞬間清明三分,長明的本事似乎比長生還大,直接斷定了曾經的「問荇」就是個空殼。
他的軀殼之前魂魄全無,所以他是行屍走肉,那柳連鵲失去一魂一魄,肯定也會對神智清明有不小的影響。
這是魂魄,不是頭髮指甲,沒了能再長。
「你做這些是為什麼?」
問荇嘴裡全是腥甜,他喉結滾動,試圖繼續與長明周旋。
「我要他的一魂一魄,僅此而已。」
長明絲毫不著他的道:「問公子,已經很晚了,快些做抉擇吧。」
「大人,別答應他!」
進寶好不容易回過氣,銀色的鬼火憤怒地閃著光:「他肯定要幹壞事。」
長明似笑非笑地哼了聲,緩緩抬起手,鬼火瞬間變得暗淡,疼得嗚咽了幾聲沒了聲響。
「道長,他還只是個孩子。」問荇聲音冷厲,「非要對他下手嗎?」
「這孩子太煩人,對不住了。」他聲音輕鬆愉悅,沒有半分愧疚。
問荇死死盯著滾落在地的光團,又抬眼看向縈繞長明周遭的黑霧,發現了些許端倪。
進寶這次受得傷沒有第一次重,如果說初見長明時那股威壓比柳連鵲發怒給的還要重,那現在的威壓最多只和進寶盡全力帶來的差不多。
長明周圍的黑氣也在變少,問荇相信這不是他劇痛之下的錯覺。
與此同時,他懷裡長生給的檢視四周怨氣的符籙開始猛烈地發燙,就好像終於回過神來。
會不會是長明的力量在削弱?
問荇的耳邊傳來的耳鳴聲漸漸變弱,他突然心生一計。
「不瞞道長,我猜我夫郎的肉身應當在柳家,你怎麼能進得去?」他面露懷疑。
「我自有辦法,反正到時候等柳大少爺復生後再來取報酬,你不必擔憂。」
問荇瞭然。
他的猜想應當沒錯。
隨著幾番拉扯,長明隱約意識到不對,語調裡帶了幾分強勢:「問公子究竟答應不答應?」
隨著他的聲音,問荇身上威壓驟然加大,他眼疾手快扶住身後的山石,才勉強穩住身形。
沒關係,再加把勁。
問荇咳出口血沫:「道長就是這麼和人商量事?」
隨著問荇的挑釁,厲鬼的哭嚎聲縈繞在他耳畔,黑霧中似乎要伸出無形的手,將他狠狠拽入深淵。
他抵在胸口的手緊緊攥著香囊,攥得指尖發白。
指縫裡漏出些許螢光,略略驅散了怨氣對問荇精神的施壓,雖然只是杯水車薪,卻如同長夜裡的螢火微光,讓人看得清前路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