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攜鷹性子燥本就坐不住,使壞使了半個時辰就漸漸沒了耐性。
他的腳不停在桌下動來動去,金邊靴子不住出現褶皺,仿佛下一刻就要起身鬧著走。
「上菜。」他擱下筷子,不耐道。
「怎麼上菜這麼慢!」
問荇看在眼裡,愈發對柳夫人看重柳攜鷹這事感到奇怪。
柳攜鷹性子極差,但凡是個明眼人都知道他難成大器。他之前以為柳夫人嫌柳連鵲是哥兒,才非要去押寶柳攜鷹。
可去過幾趟柳家人,他知道柳家還有個三少爺,只要不養歪,那小孩肯定比柳攜鷹有出息。
柳夫人歲數也不老,手裡握著柳家大權,真要找繼承人,大可以撐到三少爺大些去扶持他。
柳攜鷹的心性差得可怕,就算是看中那年幼到路都走不快的柳隨鷗,也不至於看重柳攜鷹。
更不該去拿柳連鵲的命去押寶。
這才坐了多久,柳攜鷹就開始覺得不舒坦,往後遇著家族大事,該如何能夠冷靜同虎視眈眈的族人商談?
「快去上菜。」柳攜鷹咄咄逼人,繼續找著問荇麻煩。
「是。」
問荇朝著門外的夥計們示意。
柳攜鷹鬆口後,上菜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柳培聰依舊是連連稱讚,柳攜鷹還是那副唱衰的模樣,醇香樓按部就班做著該做的事,一切又回到正軌上。
外頭天色漸明,雲層愈發稀薄,是要出太陽了。
「這道菜是醇香樓研出的藥膳五色芡實糕,今日還是頭次讓貴客品嘗。」
問荇哪壺不開提哪壺,笑著看向柳攜鷹:「二少爺方才覺得肉菜太膩,可以嘗嘗這道芡實糕,肯定不膩。」
柳攜鷹狠狠瞪了他眼,不語。
倒是柳培聰饒有興趣開口:「哦?芡實糕竟有這麼多層顏色。」
他們吃了好多家酒樓,已經吃膩端上來的綠豆糕八寶飯了,再花里胡哨的糕點也不過是換個模樣,入口都是一個味道,看多了沒半點意思。
難得還有家做出來別的花樣,往顏色上下功夫,糕點瞧著色彩繽紛,卻又不過於浮誇。
「是,都是用菜汁、果漿染的顏色,每一層口味都不同,裡頭也夾了特調的餡料。」
「而且我們調過很多種味,現在的味道最合適,哪怕是老人吃著也不會牙疼。」
柳攜鷹本來剛要挖苦他芡實糕粘牙,話到嘴邊被問荇硬生生賭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