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請別來了。」小連鵲固執地重複了遍,問荇沒生氣,反而笑了。
「你看,就這麼大個孩子,還天天板著臉。」
「我明日還會來的。」他往後退了幾步,「我離開之前,我每日都會來。」
「我要帶你走。」
「帶我走?」少年訝異,「你為何要帶我走。」
他戒備地看著問荇,語調都變快了:「我並非您說的柳連鵲,若您是想找柳連鵲,怕是認錯人了。」
他無名無姓沒有記憶,醒過來時就在井邊,不知過了多少年。
如果有人牽掛他,應當早就來了才對,怎會等到現在。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認錯人了。
「你難道不想走嗎?」
問荇反問。
「這裡又冷又黑,我呆著都不舒服,你歲數這么小,應當更受不住。」
小連鵲沉默了,沒回答他。
問荇轉過身去:「不說也沒事,下回同我說也不遲。」
「明日見。」
「你走夜路不用提燈?」
小連鵲忍不住開口問。
這幾日男人都是摸著黑來,摸著黑去,但如果是人,就應當需要燈照亮前路。
「你畏光,我自然不會帶。」
「否則你真跑了,我同誰說話?」
小連鵲怔住了。
隨後,他緩緩抬起手。
問荇眼前驟然浮出淡淡的螢光,忽明忽滅無比脆弱,青衣少年低著頭,小聲道:「路上當心。」
他明明只是極弱的殘念而已,點鬼火對殘念來說,是件消耗極大的困難事。
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沒法不在意眼前人。
問荇回過頭對他微微笑了笑,那張明艷的臉把小連鵲看呆了。
難怪他夫郎光會看臉選了他,要是男人能少說些話,就更好了。
等回過神來,問荇早已沒了身影。
清晨。
離迎春宴已然沒幾天,場子布置得七七八八,柳家那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查看的,多數對醇香樓的效率感到滿意。
問荇連著幾日都沒看見柳夫人和柳攜鷹,遠遠瞧見今日來的也只是個柳家旁支,同許掌柜說了聲,悄悄離開和園。
他白日打算就在漓縣裡頭轉悠,晚上則要去尋河鮮。算算時間,今晚去捕撈新鮮的河蝦,迎春宴上拿給廚子剛剛好。
問荇在大街小巷裡東拐西拐,拐了半個時辰,終於能確認身後沒跟著小尾巴。
他還沒想好先去打聽些柳家的近況,還是試探著去找謝韻碰面,就被只鴿子堵在巷口。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