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荇死死護著香囊,赤紅著雙目,一副家丁敢隨便動香囊,他就要同家丁們拼命同歸於盡的模樣。
家丁們拿不定主意,柳夫人還守在柳攜鷹床前不好打攪,他們也只好悻悻告退,等柳夫人出來後另行指示。
問荇腕部和膝蓋上的淤青被草草上了藥,但依舊隱隱作痛。
作為個要準備接受盤查的罪人,他的待遇自然沒之前那麼好————柳家只給了他間有張床但沒有窗戶陋室,哪怕門不漏風,帶著淡淡霉味的室內依舊寒冷異常。
問荇搓了搓手,眼下不光是他不願和柳家客氣,柳家也不願同他裝模作樣了。
他看向手心的香囊,若是柳家真要到強搶那步,他只得用最不討巧的辦法。
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問荇鼻尖,帶著溫柔的倦意,問荇攥緊香囊,依靠在冰涼的牆角。
他想見他,可不該是這時候。
他的情緒崩得太緊,睏倦籠罩著他,問荇卻依舊睡不著覺。
「問荇。」
熟悉的聲音響起。
問荇眨了眨眼,自己分明還沒睡著,可當他抬起頭,卻看到了柳連鵲的身影。
柳連鵲也才反應過來。
他先是注意到了問荇腕上的青紫,心疼地半蹲下身,輕輕揉捏他的手腕,又怕他疼,只捏了幾下便停手。
「怎麼傷成這樣了?」
青綠色的光如同翠玉鐲子繞在淤青上,淤青以極快的速度消退。
「柳攜鷹打我,疼死了。」
問荇靠在他身上,用另只手摟住他:「他仗著自己是二少爺欺負我,還扣我黑鍋。」
柳連鵲臉色陰沉:「混帳東西。」
「他是怎麼待你的?」
「今天迎春宴結束,他要對一個侍女動手動腳,我勸他別這麼做,他還見著家丁反咬一口說是我私會姑娘,所以把我抓回柳家了。」
聽到問荇的控訴,柳連鵲微微愣了下,隨後臉上露出悲傷模樣。
「柳攜鷹想不出這法子,這是我娘做的。」
他不是在問問荇,言語間非常肯定。
問荇沉默了。
他就是擔心柳連鵲知道是柳夫人用些不好的由頭抓他去柳家才這麼說,沒想到還是被柳連鵲猜了出來。
「瞞我做什麼,我受得了。」
柳連鵲心疼摸了摸他落灰的臉頰:「今日是迎春宴,你應當吃些好菜,然後早些去休息。」
「我受不了的是本該過年的好日子,你累了好幾天,他們還讓你待在這地方。」
「也不差這一個年,撐過這幾日就好了。」
問荇把臉貼在他手上,倒是神奇,鬼的手居然沒之前那麼涼了。
「嗯。」柳連鵲又摩挲了幾下他的臉,緩緩收回手,似是有些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