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動身。」
「我也正有此意。」
他們拖延不得時間。
一個剛活過來,一個受了傷,他和問荇互相攙扶著走到屋外,兩人的步子才穩固住。
「已經到卯時,路上怎會無下人灑掃?」
柳連鵲很快察覺到了異樣。
眼下小鬼們都出不來,他們又不停遇到昏睡中的小廝,問荇撿了根不知誰落在地上的哨棍,柳連鵲也依樣尋了根。
「你會用這個?」
問荇覺得稀奇,哨棍在柳連鵲手上,就和書在鄭旺手上一般離奇。
「不會。」
柳連鵲搖搖頭,一本正經:「但拿著總歸能嚇住人。」
問荇失笑:「那我們這副樣,還是指望路上別遇著人好。」
「眼下柳家裡似乎沒別人醒著,不如我們依照昨夜的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尋到長生。」
沒找到長生,兩人倒是先看到了柳攜鷹。
他渾身衣服破碎,宛如死屍般躺在地上,臉上身上都髒兮兮全是泥土和灰,一點也看不出平日囂張跋扈模樣。
柳連鵲只看了一眼,隨後便往前走去。
問荇怕柳攜鷹影響柳連鵲心情,乾脆把他往旁邊又踹了兩腳,讓他別擋著道。
柳攜鷹多次構陷他還殺他未遂,他已經算仁至義盡。
路上又遇著些眼熟的醇香樓的小廝,還有些穿著官差服飾的衙役,眼見他們都還活得安好,問荇也就放下心來。
分不出太多心去管其他事,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長生。
除去聞笛,小鬼們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見著人全暈了,應當不會把長生細心藏在哪處,而是哪裡方便安全擱哪裡。
他們沿途找了沒幾處,很順利在塊石頭上尋著了還暈著的長生。
柳連鵲在鴿子翅膀和肚子上輕輕點了下,神色舒緩:「沒有大礙。」
鴿子翅膀受了小傷,但肯定還活著。
「能把他弄醒嗎?」
「……」柳連鵲一言難盡。
「是否有些不妥?」
他雖然只有做邪祟的七八成記憶,但記得長生為柳家的事可謂嘔心瀝血,眼下長生受了重傷,直接讓他醒來未免太過殘忍。
「沒什麼不妥,他要是醒不來,我們和他都得出事。」
雖然殘忍,但眼下情況並不安生。到時候柳家人全醒來,他們要走要留都很麻煩,而且可能要連累縣衙和醇香樓,對長生也很不利。
「但我只是在書里見過次,未必能派上用場。」
柳連鵲對此也是一知半解,不停找位置摸索著哪裡下手能夠喚醒鴿子又不傷著鴿子,還沒等他狠下心,長生的翅膀動了動。
「他醒了。」柳連鵲微不可聞鬆了口氣。
長生艱難地轉了轉尾羽,跌跌撞撞站穩腳跟,抬起頭迷糊看著兩人,顯然還在狀況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