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年接過去比劃了下,搖了搖頭:「他穿不了,太小了。」
還小?
掌柜摸不著頭腦,漓縣在南邊,矮些的哥兒和姑娘差不多高,這衣裳已經是給偏高的哥兒穿的了。
但青年給得多,他耐著性子,挑了件略比青年身量小些的棉衣。
「這件行。」
青年利落接了衣裳包起來,又要雙棉鞋。
「這有沒有遮面的帷帽。」
「帷帽?」
掌柜徹底困惑了。
這兒民風開放,姑娘都很少戴帷帽,哥兒和男子更是沒有人戴。
但幸虧他家還有壓箱底的存貨,給青年尋了頂出來。
青年也不含糊,爽快付好比正價多些的價錢,像一陣風似得飄走了,只留下分明已經睡醒,卻還迷迷瞪瞪的成衣鋪掌柜呆呆坐在椅上,面前擺著銀子。
奇怪了,瞧著也是好好的活人,怎麼能穿著壽衣呢?
許是他看錯了。
掌柜又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這幾天這邪門事也太多了,難道是除夕還沒除祟,改天要去廟裡拜一拜。
問荇將棉服搭在壽衣外,另一件則讓柳連鵲換上。
「委屈下夫郎戴帷帽了。」
他將帷帽遞給柳連鵲:「現在天寒,總比遮面要不顯眼,還能順帶擋風。」
柳連鵲絲毫不介意,戴好帷帽,他的臉藏在紗下變得朦朧。
他身量高,混在人群中間也不扎眼,若不是熟人,很難在街上認出柳連鵲來。
箱子沉重,離三個時辰也只有兩刻鐘多,兩人片刻不敢停歇,來到和長生約定的客棧落腳。
但在柳家周遭做生意的,總歸對柳家人更熟悉,客棧老闆也不例外。
柳連鵲垂著頭,問荇將他擋在身後,對上客棧掌柜好奇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我哥哥他怕生,勞煩別盯著他。」
「對不住,對不住。」
掌柜趕忙意識到問荇身後是個膽小的未婚哥兒,趕緊收回僭越視線。
想到長生可能沒地方住,問荇要了兩間屋,等進到屋裡,他連忙同柳連鵲解釋:「要是說你是我夫郎,要兩間屋顯得奇怪。」
「我知道。」
柳連鵲把手探上問荇臉頰,他雖然無法察覺到明顯的冷熱,但也清楚問荇臉上開始回溫,微微放下心。
沒生病就好。
掀起面紗,柳連鵲檢查過門能夠上鎖後又關上窗。屋裡有暖爐,問荇的四肢漸漸回暖,可柳連鵲還是感覺不到冷熱。
「到時候讓長生看看。」
問荇放不下心,不停地探他手背上溫度,一直都是冰涼的。
「換身衣服,你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