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荇去沿途的攤販處買了比紅糖糕好消化的滿頭,柳連鵲就著路邊買的熱茶水小口吃了半個,隨後閉目養神,竟是一路都沒再身子不適。
只是茶水苦澀出奇,柳連鵲睡不著,想了許久都沒想出那是什麼茶。
「那些小販估計也叫不出名頭,就是山里隨手摺的茶葉子,但總歸比樹葉好些。」
問荇同他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閒話。
「做苦工的人愛喝,因為喝了提神,我也是沒遇著其他茶攤,只能買來這個。」
「這茶不差。」
柳連鵲有些餓,小口啃著饅頭:「要是拿去換個細巧包裝,一兩能賣幾百錢。」
問荇托著腮,頗有興趣瞧他斯斯文文吃饅頭。
第一次見到人能把拿在手上的饅頭吃出幾百文的感覺。
柳連鵲被藏在帷帽下的眸子微微轉動,板著臉把饅頭挪開,嘴唇微微抿起。
「我不看,你接著吃。」
問荇忍笑,分明是不好意思,非要裝得這么正經。
不看自然是不可能的,反正柳連鵲被帷帽遮了視線,他偷偷看就行。
馬車一路前行,越過豐沃土地,越過沿溪的小道,直直踏入江安鎮裡。
「在這停下。」
來到醇香樓附近,問荇給了車夫幾文錢,車夫暫且迴避開來。
問荇下了馬車,匆匆道後門處和阿明報了平安,給小姑娘包了些糖和零花的銅板,沒等阿明緩過神來,他就沒了蹤影。
「問小哥怎麼跑這麼快?」阿明撓了撓頭,自言自語,「不過沒事就好,得趕快告訴掌柜。」
天知道他們有多擔心問荇,就怕問荇被柳家尋仇。
醇香樓被甩在問荇背後,漸漸遠去,變小成個模糊的影子。
「許掌柜幫了你不少忙,改日若有機會,定要登門謝他。」柳連鵲一直待在暗處,百感交集。
眼前的醇香樓欣欣向榮,比他之前印象中的好了太多。
「那是自然,等到你魂魄穩固,我們第一個同他報喜。」
在柳連鵲「身死」的日子裡,許曲江無疑是最念著柳連鵲好的那個人,許掌柜身體也不好,問荇希望他能夠聽到好消息,心中寬慰些。
「而且我妹妹也要勞煩他照料,她跟著廚子們學些手藝,往後若是有女學,可以送進去再念些書,看看往後她能做些什麼。」
「學些本事自然好,以後若是問丁樂意,可以由我來教她念書。」
「那我就先替她謝謝夫郎了。」
問荇笑道:「忘了告訴夫郎,她現在不叫問丁,叫問來年。」
「為何取名叫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