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水井裡的水不乾淨,我姑娘才去兩里地外取水,她馬上就好回來,客官能不能再等會?」
「掌柜客氣了,我瞧這裡山好水好,井水怎會不乾淨?」
掌柜不擅長說話,憋了會不住嘆氣:「你來看下,若是覺得可以,我也能打給你。」
掌柜帶他來到十米外的井口,問荇從上俯瞰下去,裡頭的井水居然真的混濁異常。
他微微俯下身,沒聞到過於刺鼻的異味,但隱約有些鐵鏽混雜土腥的氣息。
掌柜還真不是偷懶,這水別說人了,就連渴著急的牛羊都未必願意喝。
可這一帶最近沒有暴雨山洪,井水成這副模樣,未免過於古怪了。
對此,掌柜也不清楚。
「是最近才開始這樣的,但這幾年水都沒之前好了。」
幸虧問荇昨天裝過一竹筒沒來得及喝的水,問荇讓掌柜煮上,這才得到了能用的熱水。
他回到屋裡把情況告訴柳連鵲,兩人省著用那點珍貴的熱水,終於洗漱乾淨,還給長生留了點。
長生聽到叩門聲推開門,問荇和柳連鵲正出現在門口。他們氣色尚可,但看起來睡得都不太好。
柳連鵲腰沒平時挺得直,四下沒別人,問荇更是乾脆地開始捏自己酸疼的肩膀。
得虧柳連鵲晚上動彈不得也動不得,讓他養成睡得規矩的習慣,否則問荇昨晚至少能摔下去三次。
長生神色詭異地打量著兩人:「你們昨晚……沒睡好?」
「沒。」問荇沒好氣道。
柳連鵲客氣些,跟著他輕輕搖頭,含蓄道。
「不踏實。」
床板對他的折磨倒是其次,真讓他魂魄睡不好的原因,還是康瑞鎮這兒詭異的陰氣。
就像綿綿秘密的針,扎得他心頭不踏實。
長生喉結滾動:「那你們今晚好好休息。」
一個腰酸,一個肩疼,莫非是……
問荇瞥了他眼,長生這副神神叨叨模樣,怎麼像誤會了什麼似得。
還好柳連鵲沒注意到,反倒是貼心提醒長生:「衛公子,我們應當先去買早膳。」
「對,買早膳!」
長生頂著柳連鵲誠摯的目光,羞愧地低下頭。
臨出客棧時掌柜喊住了問荇,給他們的水壺裡灌滿了熱水。
「最近鎮子裡乾淨的水少,你們多拿些。」
同掌柜道謝後,問荇悄悄看了眼長生,聽到掌柜的話,長生臉上出現絲難過的痕跡。
他是知道這件事嗎?
「說起來,你為什麼會讓自己叫衛公子?」
三人行走在街頭,因為著裝樸素得有些灰頭土臉,徹底融入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