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他愛吃辣,就是山里吃得實在是太清淡,他覺得自己都要嘗不出味道了。
問荇點頭:「這裡濕氣重山又多,我看山下百姓本來也吃得挺辣,找家大些有清淡菜的飯館就好。」
下山後他問了幾個路人,路人們齊齊都指向一個方向,說整個康瑞就那合適
走了一刻鐘多,問荇終於找著了這家「最合適」的館子,可單看館子外表,讓他們都有些失望。
飯館門口掛著破敗的燈籠和辣椒串,也沒有迎客的夥計,掌柜的態度更是不咸不淡,一副愛吃吃不吃拉倒的模樣。
「辣椒炒肉可以嗎?」問荇問趙小鯉。
他對這家店的水平沒底,但一般來說炒肉是不會出錯的,再平庸的廚子也很難把辣椒炒肉做難吃。
趙小鯉不自在地低著頭,被兇巴巴的夥計盯著,他心底的自卑泛上來,不停地想要蓋住臉上的紅痣:「都行的。」
「辣椒炒肉要多辣?」
夥計飛快地重複了兩遍,問荇才清楚他的話。
「有點辣就行。」他謹慎道。
就這種門口掛著兩串辣椒兩串大蒜,辣椒味重得他聞到都想打噴嚏的店,稍微有點辣就差不多了。
夥計也不認字,揚聲和掌柜說了句,接著給他點菜。
問荇又要了紅燒肉、蓴菜羹和米饅頭,他看向柳連鵲:「這些夠嗎?」
「應當是夠吃了。」柳連鵲猶豫。
「再添個蒸餃?」
「好。」問荇算了下,覺得今天點的稍微有些多,但難得柳連鵲願意開口提,他爽快地應下。
趙小鯉臉色精彩。
小舅舅未免太過熱情,他覺得這些菜別說三個人,五個人都該夠吃了。
但也不是他請客,趙小鯉眼睜睜看著夥計點完菜離開,躲在牆邊一聲不吭。
隨著來吃飯的食客越來越多,趙小鯉腦袋低得要縮進桌肚裡。
「你拿著。」柳連鵲看出他的不自在,將自己的帷帽遞給趙小鯉。
趙小鯉連連擺手,嚇得都結巴了:「不,不不,我怎麼能拿連鵲哥的帷帽。」
他從師兄那知道連鵲哥在許多人眼裡還沒活,這帷帽是給他用來掩飾的。
「拿著。」
柳連鵲聲音重了些:「我往後總要用不上帷帽,難得出來聚,舒心最重要。」
他能現在遮著,但不能吃飯也遮,以後上街也遮,帷帽只能用來過渡下。
「你拿著就好,吃飯的時候當心別把紗落盡湯里。」
問荇也在旁邊幫腔。
趙小鯉這才接過帷帽。有了偽裝,他頓時自在了不少。
可當地人好奇的目光仍然時不時朝著這邊投,一個外來的男人兩個外來的哥兒出來吃飯,倒還真是少見。
多數人都是看看就好,傻子都知道多盯著哥兒看沒禮貌,但奈何柳連鵲面容俊秀,哪怕被瞧了舉手投足也非常鎮定,引得有桌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中也帶了些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