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荇抬起頭,一本正經道。
「這裡的灶台不對勁,家裡的灶台也有問題?」柳連鵲無奈地笑。
「對。」
問荇理直氣壯:「全天下灶台都糟糕,也不是你廚藝糟糕。」
「那說明釣不上魚也不是你的問題,是池塘的問題。」
柳連鵲忍住笑,跟著他一本正經道。
「你鍋里的湯應該煮好了,先去看鍋,釣魚的事明日再說。」
問荇心情比方才鬆快了不少,又想到去釣魚前放在鍋里的湯,趕忙去了灶房。
玉米排骨湯被端上桌,兩人吃上飯才開始說起正事。
「最近天氣回暖,康瑞這的獵戶要進山,據說就是康山里怨氣最重的那一片。」
問荇夾起塊排骨,語調稀鬆平常。
柳連鵲放下盛著清湯的碗,冷不丁碗裡被添了塊排骨。
「你想跟他們進山?」他眉頭微蹙。康瑞鎮的獵戶不知根知底,跟著他們出去太危險了。
「跟不來,我們是外人,肯定混不進去獵戶的隊伍里。」
這幾日也就商販們對他有好臉色,其他人知道他是外頭來的,還膽大包天敢在康山里最晦氣的地方定居,都是副戒備又不理解的模樣。
就連獵戶要進山的消息,也是問荇耳朵靈聽到的,而不是有人主動告訴他。
「山裡頭怨氣很重,他們去了難免有危險。」
柳連鵲輕嘆。
「是,但這危險說不定是他們咎由自取。」
「今日聽到他們交談,聽到些有意思的事。」問荇見柳連鵲又不吃,也跟著不說了。
「你先吃,我慢慢同你講。」
他晨起下山,原本是要去買鞋子。
賣鞋的攤子旁邊是賣刀的,有五六個獵戶湊在那毫無顧忌地交談,聲音大得很,震得問荇耳朵生疼。
「為什麼要去這麼早,開春去不行嗎?」
有個年紀小的獵戶不滿:「要是天冷結冰,山路難走得很,而且秋天時候就不好抓東西,現在更不好抓。」
「你不去就不去,反正老子肯定要去,不然都要揭不開鍋了。」另個獵戶重重冷哼,「你也不看看最近是什麼樣,哪個冬天受過這種鳥氣!」
「是啊。」其他獵戶附和,「之前別說野兔,就連狐狸都好打,我們抓到的賣了錢還能自己留,現在拿去換錢都不夠家裡吃飯。」
「你們說會不會真是之前打獵打得太過分,小的母的都不留下,和之前一樣觸怒山神了……」
「有個屁的山神,能餬口才是正事。」
為首的獵戶立刻打斷他:「說這些晦氣事幹啥,那都過去多少年了。」
「現在肉和皮都賣得貴,去的還有辦法活,不去就等著過幾天沒錢,一家子等挨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