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清楚,哪怕是足不出戶的柳連鵲,都察覺到了異常。
他們平靜的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軌,幾日下來,柳連鵲被迫魂魄與肉身分離的時間也足足拖慢了兩刻鐘。
問荇不希望有任何人來干擾這份平穩的安寧,所以刻意減少了去鎮子裡露面的時間。
但隨著鎮子裡的狀態每況愈下,總有不長眼的人迫切地把原因怪天怪地,怪罪到別人身上。
山路上,也總有些人徘徊。
三日後。
「……」
問荇只是下山去買食材離開了兩個時辰,再次回來時就察覺到了異常。
瞧著山邊小路被分開的落葉,他心中警鈴大作。
遭了。
說鮮少有人造訪靈山都是說保守,這兒平時壓根就沒人會來,尤其是現在這節骨眼上。
而且踏過山路上落葉的痕跡不似一人造成。
顧不得其他,問荇把食材拋在一邊,沿著山路飛快地往上爬,緊緊攥住別在腰間的刀。
問荇確信屋門窗門都足夠堅固,七八個壯漢都撞不開,理智告訴他不用為柳連鵲的安危擔心,畢竟這群迷信的人壓根不敢在靈山里動土。
可一想到柳連鵲身體虛弱沒力氣,他非常擔心柳連鵲的安危,動作又更快了些。
等快要到竹屋時,他藏匿在松林之中,從野道向前摸去。
隱約能看到不遠處站了些人,都是男子,個個身量都不小。
問荇屏住呼吸,壓著腳步向前。
他們聚在竹屋的門前,沒有要去踹門強入的意思,但看模樣也絕對算不上友善。
「你出來,我們有事和你談!」
為首的男子滿臉不耐,粗暴地上前敲著門。
被加固過幾次的竹屋儼然不動。
「談事?」
屋裡傳來柳連鵲鎮定又漠然的聲音:「既然諸位說了是談,為何在我請各位離開時,還非要在我家門口徘徊不散?」
幾人被他的態度驚到,面面相覷。
一個模樣似獵戶的人小聲:「我記得他家男人不是這聲音,好像是另個哥兒……」
「我當然知道那個男的不在,可你見過這樣的哥兒?」為首的人聲音驚疑不定。
他們是在山下見到問荇才上山的,本以為時間夠充足,結果上山時莫名其妙遇到霧迷了好一陣路,看到竹屋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心緒也都亂了。
本來就是想捏軟柿子,靠著嚇嚇膽小的哥兒讓他們好自為之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