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次三番,謹慎的商家女兒終於肯相信他。
「我知道,所以您推出去我夫郎,希望他的死能帶給柳家更長久的安康。」問荇唇角那點笑意徹底消失不見。
「鵲兒沒死,他只是暫時睡過去了。」
柳夫人終於顯出些多餘的情緒。
「若是您覺得成了生魂不算死,那他確實沒死,只是靈肉分離,還被用血玉蒙在鼓裡。」
問荇沉聲:「可他是您最優秀的孩子,卻也是被您拋棄的長子,這毋庸置疑。」
「我不指望他原諒我,但現在我希望他能平安。」
「我一直都清楚長明幫柳家有自己的目的,他也說事成之後要取走鵲兒的魂魄,所以他目的未成,鵲兒現在依舊不安全。」
只是她一開始沒想到長明連柳攜鷹的魂魄也要。
「您不是擔心連鵲出事,您是擔心柳攜鷹接著出事。」
紙人一動不動仿佛死物,問荇並不為她的話所動:「若是連鵲出事,他也不會倖免。」
在這個精明的女人眼中孩子不光是孩子,也是屬於她的商品,男子和歲數大的貴重,哥兒和歲數小的輕賤。
所以她認為拿柳連鵲換柳家是值得的,也會在柳攜鷹徹底不中用後,選擇趕緊讓柳家的老三變得更加貴重,好獲取更多的籌碼。
她精於算計,卻現在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了進去。
柳夫人對柳連鵲固然有感情,但說到底在她心裡,現在也是和問荇談筆對兩人都好的交易。
但問荇難把涉及柳連鵲的事當成單純的交易來看。
「您把養他當做生意,現在卻和我談感情,未免過於虛與委蛇。」
柳夫人沉默了。
她常年身居高位,坐在屏風之後聽沒用的場面話聽多了,很少應對問荇這般直白的詰問。
可災禍已經釀成,她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問荇,別說了。」
「鵲兒?」
柳連鵲的聲音突兀出現,柳夫人不敢置信。
她站起身來,想要推開屏風看。可透過屏風的縫隙,也只能看到那青年一人站在堂前。
「鵲兒,是你嗎?」
雖然是問話,可她非常清楚這無比熟悉的口吻就是屬於她的大兒子。
「母親,是我。」
柳連鵲語調平靜,可說出的話卻讓柳夫人心徹底發涼:「方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我們願意幫柳家,但之後分家也必須要給我們個好交代。」
「………自然可以。」
她原本想求柳連鵲回來做家主,繼續保持各個分支之間最基本的體面,但柳連鵲沒有想要主持大局的意思,柳家是徹底保不住了。
是她放走了那個為柳家殫精竭慮是柳連鵲。
柳夫人按下心裡抽疼,也顧不上柳連鵲聲音是從哪裡出來,趕忙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