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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後,譚小凡只覺得外邊的天空亮了兩次,又暗了兩次,他才聽到謝里爾再喚他的名字,「譚小凡?」
「嗯?」譚小凡的手虛搭在他的腰上,懶洋洋的。這幾日他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做一些他喜歡的事,餓了就把謝里爾之前囤給他的營養劑拿出來吃了。有的時候不高興了,他就一點也不分給謝里爾,聽謝里爾失神地喃喃喚他,「雄主。」
他才好像良心發現一般。
實足的惡霸。
這會惡霸十分的饜足,也就極有耐心聽謝里爾說話。
謝里爾這時的嗓音有點啞,「你快活嗎?」他最初不出聲,不是矜持,是軍雌習慣性的忍耐。只是如果譚小凡喜歡,他自是想要他歡喜的,他微眯著眼,像是還沒有完全清醒,「我讓你感到快活了嗎?」
「嗯。」譚小凡應道。
情不知所起,譚小凡是從不信雌蟲的情誼的。
但在這刻,他相信,他信此刻謝里爾是喜歡他的,是愛他的。
他往前湊了一點,與謝里爾交換了一個長長的吻。
譚小凡很少有過這樣的清晨,睡到自然醒,不需要出早操,也不需要做偽裝。「真好。」他感慨著。哪怕過了虛弱期,他也想賴床,他也不想去思考今天是否還要做其它事。
白色的床單遮住了大半春光,但他還是能看到謝里爾精緻的鎖骨和上下滑動的喉結,他曲起手指,慢慢地撓著謝里爾的下巴,很喜歡他的反應。
無關愛情,純粹歡喜。
天長地久有時盡,只此朝暮,亦是永久。
「為什麼不看我?」譚小凡問道。
謝里爾半垂著眼睛,這些天他的消耗比譚小凡還要大許多。
白天他們大多時間在睡覺,晚上才活動,晝夜顛倒,夜晚謝里爾也不喜歡開燈。總不會是因為討厭他吧?譚小凡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嗯?」譚小凡又問,「睡著了?」
謝里爾沒有睜開眼,伸出手,順著譚小凡的眉眼,撫上他的鼻樑,落在唇上,再勾勒他線條清晰的下頜線。「雄主。」他喃喃道。
譚小凡沒有反駁他。
誰會在床上反駁情蟲親昵的稱呼啊。即使他不能說是謝里爾的雄主,還缺一層法律的認證。他們這會也只是有實無名的野鴛鴦。
「骨骼是不能改的,但是皮相可以。」
「我記得雄主在厄運池的模樣,小雄蟲殿下長大後,定然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會更好看吧?
但他沒法真正地看見。即使他們已經如此親密無間,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隔閡,但他清楚,這只是表象。他或許永遠無法得到信任,永遠會被擋在一牆之外。他再是不願,也不會輕言讓譚小凡揭下面具。
「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的是張其他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