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作亂的手,西塞爾不太習慣的擺動魚尾試圖將自己從對方的包圍中抽離出來。
無形的波動以人魚為中心擴散,一股強烈的不舍情緒蔓延到腦海。
反應過來這是精神感知帶來的影響。
他試著把自己堅定離開的意志傳了過去。
人魚移開了尾巴,默默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坐上岸邊。
西塞爾手裡拿著已經破成了碎布條的褲子,又看了看上半身露出水面沉默凝視著自己的人魚。
他不可能在另一個智慧生物的注視下直接將魚尾變回去。
身上的衛衣和毛衫沾了水,變得有些厚重。
他拽著衣領把上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
還有些青澀的身體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光暈,水珠順著挺直的腰背曲線淌下。
橫亘在腰間尚未完全褪去的傷疤映在人魚眼中,讓他有些躁動,尾巴拍上池壁的瓷磚,留下幾道裂痕。
將衣物綁在腰間分別擋住前後,腳踩實地的感覺讓西塞爾鬆了口氣。
清瘦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人魚再次沉入水底。
別墅里有其他衣服,都是前經紀人馬文給他置辦的,算是一點救命之恩的感謝。
只不過因為嫌麻煩,他一次也沒穿過。
拉開衣櫃,西塞爾看著被塞的滿滿當當幾乎沒有空隙的櫃內空間有些頭疼。
他不明白為什麼馬文那麼偏好色彩鮮艷的衣服,不論是夏裝還是冬裝。
幾乎是閉眼挑出相對正常的西裝。
感受著緊繃的腰腹和手臂,他忍耐著深呼吸,就當是穿保鏢制服了。
在下城區路人有些異樣的眼光下,西塞爾回了自己在貧民窟的家。
透過路邊因為塵土堆積而變得灰濛濛的玻璃窗,他看到身後有幾人正鬼鬼祟祟跟著自己。
見怪不怪的打開自己房門,住在對面的老約翰正好走出房間。
「出息了?」怪老頭上下打量他,語氣和緩,又轉頭斜睨了幾眼門外。
沒有人會願意得罪這裡唯一的醫生。
在老人明確表現出回護的意思後,暗處幾個不太安分的傢伙,閃爍著眼神假裝自己只是路過。
「以後少回這裡,你知道這裡有多亂,你會是他們眼裡的肥羊。」
老約翰拍了拍少年有些瘦削的肩膀。
即使貧民窟再亂再差,也是他紮根生長的地方,是能讓他舔舐傷口等待癒合的歸處。
西塞爾搖頭,眼神中滿是認真,倔強的與老人對視:「我會變強,強到沒有人能打過我。」
「臭小子,」老約翰笑著罵出了這句,然後背著手走出樓道,「行了,我出去逛逛,不打擾你了。」
黑貓並不在,應該是出去覓食了。
躺在堅硬的床板上,看著熟悉的屋內陳設,困意席捲,在潮濕的氣息縈繞中他陷入安眠。
午夜十二點。
辛勤工作了好幾年的鬧鐘在床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