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這個是為了掩蓋我們的樣貌,普通人沒有權利直視我主的饋贈。」
那天和阿辛格一起出現在酒館裡的幾個魚人將手中皮衣掛上懸鉤,原本只是青灰的皮膚此刻覆蓋了層層疊疊的魚鱗。
他們互相看了幾眼,臉上類似魚鰓的部位翕動,倨傲的肯定了這個說法:「我們是最完美的造物。」
屬於他們那一排的鉤子空了一個。
有魚人注意到然後開口詢問:「阿辛格呢?」
「在黑袍學者那?他一向跟他們走得近,為了向上爬他無所不用其極。」
「別管他,反正黑袍等會也要去禱告室,到時候會見到的,現在只需要思考向我主禱告些什麼。」
黑袍是學者。
等魚人們走進通道。
西塞爾從石柱後走出,伸手從鉤子上挑了最大的那件袍子取下扔給奧姆,自己隨意拿了一件。
每件袍子腰間都綁著一個畫著白色圖騰的面具。
黑色的袍角沉默著翻滾,將面具往臉上一扣,他們快步跟上了魚人的隊伍。
面具上,眼睛所在的位置接受過處理,特殊的藍色晶體覆蓋,像是萬花筒那種折射得到的視角雖然讓人眼暈,卻不至於妨礙走路。
地下的光源來自於牆壁上每隔幾十米才有的火把,狹窄的甬道每匯合一次就寬闊一分,人越來越多,屬於水生生物的腥氣濃重。
整個通道都很悶熱。
「這太亮了。」有人低聲抱怨,「今天怎麼這麼熱?」
黑袍的存在稀少。
每個教眾都想上前攀談。
長著章魚觸手和脊背後頂著鮟鱇魚小燈滿身眼睛的穿著皮衣的人互相踹了幾腳低頭朝西塞爾二人行禮。
「學者。」
觸手在空中伸展著試圖靠近與黑袍親近,吸盤一張一合,所有眼睛在凹凸不平泛著黏液的灰色皮膚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這幅景象過於污染精神,西塞爾寒毛聳立,此刻只想閉眼嘔吐。
他敷衍的點頭,拽著奧姆的袖子加快了腳步。
跟著人流在黑暗中行走,時間無聲流逝。
這條通道終於到底。
巨大的石門屹立,旁邊有一道隱蔽的階梯。
人群一個個在巨大的石門旁邊領取由黑袍發放的灰白色塊狀物,吞入嘴中。
那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和與接受過實驗的人不同,黑袍不需要領取東西,走的是階梯。
跟在其他黑袍身後一步步走上階梯最頂端,掀開通道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