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絨面桌布垂曳在半空,猩紅的像是剛剛從血管中流淌出的鮮血。
銀質餐具上帶著來自天花板上的冷光。
座椅是看上去血腥氣未退的黃銅色,天鵝絨坐墊嵌在椅面, 椅背最上方是有些尖銳而冰冷的矛狀。
透明高腳杯被疊成金字塔的形狀, 等待著被液體填滿。
短短的幾個小時,這裡就變得和西塞爾之前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的手指在絨布上滑過, 順滑的觸感讓西塞爾收回手。
廚師們穿著暗色制服站在長桌後, 手中的刀泛著寒光。
現在的餐廳,就像是在等待一場盛大而冷酷的宴會。
這種揮之不去的殘酷感針對的是每一個待在這裡的食客。
人待在這個餐廳里, 不自覺就會變得拘謹和警惕。
西塞爾看向餐廳里的其他人, 他們或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肢體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緊繃。
奧姆搭在他身上的手一直沒有收回,熱意蔓延帶來安定感。
「走吧。」
西塞爾將手伸進口袋,在觸碰到刀柄之後才並肩和奧姆一起往裡走。
奧姆從一旁的桌上取下托盤遞給身旁的金髮少年。
廚師身前的長桌上的食物琳琅滿目。
西塞爾卻沒有什麼食慾。
他單手拿了一杯牛奶,隨意從桌上挑了幾份放進托盤。
「糟糕的一天,對嗎?」桌子後的廚師突然看著金髮少年出聲。
?
托著盤子正打算離開的西塞爾停下,他轉頭看向桌子後的女性廚師。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這傢伙一直在盯著他。
他的視線在對方身前的胸牌上一掃而過,只看見了一個大眾化的名字。
莉莉·懷特。
金髮少年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疑惑, 他試著用手指向自己。
「我是指,沙塵暴。」帶著廚師帽的女人看著他聳肩,「不能出去放風的時間真的是太難熬了,不是嗎?」
她的目光直勾勾停留在西塞爾臉上,看上去像是非常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確實很糟。」西塞爾在女人有些滲人的注視下維持著正常的表情做出回答。
他已經單手伸進了口袋, 軍刀的刀鋒順便著隨時出鞘。
刀柄上的線條有點硌手, 但卻讓西塞爾保持了冷靜。
「在房間裡完全待不住。」他對著女人露出微笑。
奧姆的視線在女人背後的隆起上停留了兩秒。
「而且還需要忍受一些比較討厭的人。」他單手攬住西塞爾朝著女人開口, 話語中家帶著私貨, 「所以我們才會來餐廳,對吧?」
青年說到最後還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西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