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辰正拿了根药棉仔细给她上药,他低着头,专注在她那一团淤青上,鸦没雀静的传来一声痴笑,他不免抬起头来看简静。
她赶紧放下手,出乎意料地问,“老周,我这么一黄花大闺女,香肩半露的,你会不会动别的心思?”
简静就这么无风起浪的,沉浸在了自己想象出来的、莫须有的女性魅力里。
看的出来简静很卖力在营造一种氛围感,居然连香肩半露这么文雅的词都用上了。
但周晋辰还是那副在讲台上严谨端正的样子。
没有肯定,也没否认。
过了一分多钟,简静觉得实在尴尬,看药也涂得差不多了,她赶紧把衣服穿好。顺便把脑子里那些危险的想法给踢出去。
人家周教授根本没这意思好吗!造人大业还没面世,就已经要被掐死在萌芽状态。
简静揪着睡衣解释了下,“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理我。”
“不开玩笑。”
她听见周晋辰说。
他站起来把用过的棉签棒丢进垃圾桶里。
周晋辰转过头,逆着薄薄的光雾,柔和的目光笼罩住床上惊讶抬头的简静,语气又像做开通报告般认真,对她说,“我会。”
他会动心。
看着她精心养出来的,肌理细腻,纯白如杏枝初雪的皮肤,他会动心。
谁知道呢?周晋辰根本不想用什么费事的棉签,如果可以,他更愿用手。那层纤弱的,在日光照射下近乎透明的表皮组织下,可以清楚看见她的细小的、青红交错的毛细血管。
如果用力摁下去,或是含上一口,想必立马就会留下印记。一定先是红红的几道,过不了多久,又变成淤青,覆加、交叠在她原本的伤痕上。
只是想一想她那个样子。周晋辰就起了反应,他很庆幸,自己今天穿了条宽松的裤子。
简静瞠目结舌了几秒。很快又拍着床笑起来,“老周你真是!哈哈!简直太会了!”
仿佛周晋辰刚讲了一个特好笑的段子。
周晋辰涩着唇角,没说什么,转身又去了浴室。他还得再洗一个冷水澡。
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明白,成天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办法?
简静趁着水声没有停下来,火速从行李箱里拿出套衣服,一件浅色的短款长袖针织上衣,配条黑色高腰裤。又翻出顶渔夫帽来,她今天要去拜访一位伯伯,是个很有名望的收藏家,不宜穿得太花里胡哨。
她连首饰都只是戴了一条chaumet的细银链子。
为出门方便,周晋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衬衫和西裤。
和平时一板一眼梳上去时不同,他漆黑的额发跳搭在眉毛上方,有一股散漫下来的少年气。
简静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她给自己订下的规矩,为了避免被周教授的色相引诱,防止长出她最讨厌的恋爱脑,每次就许看两秒。
看多了身边人为爱伤神甚至伤身,尤其是在亲身经历过一次背叛后,她真的对搞对象那点酸里来醋里去的破事,发自内心地感到厌倦。
简静的盘算是,他们都已经跳过这一步俗套的环节,直接到结婚了,不能再往回走,按顺序解锁人生下一个关卡,就很ok。
情情爱爱的,都是婚姻里的不稳定因素,还不如他们现在这样利落。
她随意地把头发绑起来,“你用好了吧?那我进去洗漱了。”
“嗯。”
周晋辰又叫住她,“等一下,你这里没有扎到。”
简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问,“哪儿?告诉我哪一绺头发这么叛逆?是wendy、vicky还是linda?”
“......她们是谁?”
周晋辰被问得莫名其妙。
简静稍微解释了下,“因为我的头发不算多,所以每一团都有名字。”
“......”
周晋辰更莫名其妙了。她真是闲的。
他走过去替她把腻在脖颈里的那一撮长发拢起来,重新为她扎过了一个马尾。
简静僵硬着大片后背肌肉,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吐息一下下呼在她的后颈上,热热的。
周晋辰仿若下了一道赦令,“好了。”
简静一听见就撒腿跑了。躲瘟神似的。
“......”
他们去外滩一家餐厅吃午饭。
周晋辰的用餐礼仪是无可指摘的,餐具轻拿轻放,细嚼慢咽,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但简静最怕的就是一个静。
她开始找话题,“你昨晚不是不舒服吗?现在怎么样了。”
“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