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感觉到情绪不受控制,犯病了,他就把自己捆绑了起来。
以为这样就不会自残了,却浑然不知他已经受伤,疼痛,鲜血,对犯病的傅谨默来说,是能让他顺畅呼吸的慰藉快感。
雷鹰这时才蓦然明白,是傅爷自己捆绑的皮带。
那……小祖宗呢?
雷鹰慌恐的视线落在床上。“……南小姐?”
“……queenie?”
恭敬地唤了几声,无人回应,雷鹰预感到不妙,深呼吸,壮着胆子,掀开了微微隆起的蚕丝薄被。
南星昏迷了!
……
易知非准备离开之际,听到了雷鹰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是从南星和傅谨默的房间里传出,易知非顾不上其他,慌忙跑了过去。
南星高烧昏迷。
长这么大,除了犯寒疾外,从没病的这么重过。
易知非立即给南星号脉,关心则乱,忽略了某种微弱的脉搏。
“怎么样?星儿会不会有危险?”
叶莲娜眼含泪水,在一旁焦急的询问易知非。
亚米拉,酸菜,威廉国王……全都担忧的围在床边,原本宽敞的卧室里,一瞬间变得拥挤。
易知非无暇安慰任何人,他自己都心慌不已。
“你去接些温水,给星儿擦洗身子。”
他吩咐叶莲娜,从袖袍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兑进温水里,有助退烧。”
“好。”
叶莲娜慌忙接过药瓶。
亚米拉跟随叶莲娜去洗手间,帮忙放温水。
易知非转眸,望向沧桑担心的威廉。“你回去吧,在这里只会添堵。放心,等星儿病好了,想明白了,会去找你谈话。”
“……”
威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的南星,又看了看洗手间里叶莲娜的背影,确实在这里帮不上忙,只会碍眼添堵。
“……王宫御医你们需要吗?”
他问。
在确定南星是他亲生女儿后,威廉只想竭尽全力,去弥补这二十多年的错。
酸菜接话,语气嘲讽肃杀。“不需要,留着你自己看脑子吧!”
“……”
威廉灰溜溜的走了。
傅谨默被锁在隔壁的房间里,雷鹰寸步不离的守着。
等捱过这次犯病,情绪稳定正常,才会放傅谨默出来。
否则,南星的高烧昏迷,会刺激加重傅谨默的病。
叶莲娜和亚米拉,给南星擦洗滚烫的身子。
易知非去抓药煎药,在床头柜上留下了止血创伤药。
甲板上,小炉子上架着紫檀砂锅,热气白雾缭绕,空气中腥咸的海水味,被浓烈的中药味道覆盖。
“师伯,你们和星儿聊了什么?”
防护栏前,酸菜凝视着易知非,他不是八卦的人,可南星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情,竟是找易知非三人私密谈话,怎么看都有一种算账的架势。
且,谈完话后,星儿高烧昏迷,明显是受了沉重的刺激打击。
易知非言简意赅的坦白。“是我对不起星儿,我跟青风藤没什么两样。”
酸菜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清楚,纵使易知非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也不是个坏人,至少对星儿,是毫无底线的偏袒疼爱,是掏心掏肺的好。
“……星儿她……可能会原谅你,别太担心。”
他太清楚南星对易知非,是融入骨血的亲情。
虽没有血缘关系,但绝对是南星在这世上唯一承认的亲人。
易知非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没反驳酸菜的安慰,因为终究是安慰,南星会记恨他一辈子,绝无原谅的可能。
“这是治疗寒疾的药方,你转交给傅谨默,让他记背住,刻进脑海里,家中常备这些药材,最好随身携带一小份,这关系到星儿的安危性命,万不能疏忽大意。”
酸菜眸光骤深,预感到易知非这是在告别嘱托,心中不安翻涌,迟迟不愿抬手接过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