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難掙,屎難吃。
郁理又看了一眼玻璃牆,正要跟他討價還價,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郁理和山羊人對視一眼,迅速躲到牆角的柜子後面。
不一會兒,那兩個工作人員又進來了。
這次他們推著一輛小板車,上面堆了很多海魚,有大有小,都是剛剛解凍的狀態,板車推到哪裡,水漬就淌到哪裡。
「要我說就不該天天給它餵吃的,它又不吃,完了還得我們再撈上來,真是折騰人。」
「那也不能不餵啊?要是突然醒了喊餓怎麼辦?」
「餓個一天半天的又不會死……」
「這麼多天沒吃,還真說不定。」
兩人邊說邊將解凍的海魚推進裡面的一個房間,過了沒多久,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出來了,另一個則消失了。
郁理和山羊人在柜子後面一言不發,仔細觀察玻璃牆裡的情況。
很快,那個消失的工作人員出現在玻璃牆內。
他換上了一身潛水服,手裡提著那些解凍的海魚,慢慢向沉睡的人魚異常游去。
郁理掃了山羊人一眼,發現他正專注地看著這一幕,比玻璃牆外的工作人員還要專注。
「怎麼樣啊?情況還好嗎?」
那個站在玻璃牆外的工作人員開口喊道。
水裡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反正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外面的人揮手道:「行了,快點餵吧!」
水裡的工作人員點點頭,游到人魚面前,拿起一條海魚,放在它的鼻子下面晃了晃。
人魚還是沒醒,眼睫閉闔,清雋的面容在海水中顯得格外安詳。
工作人員又拿出一條海魚,故技重施,繼續放在它鼻子下面晃一晃。
人魚仍然沒有反應。
那個工作人員似乎不耐煩了,抬起一條腿,用力踢了人魚一下。
他踢的是人魚尾巴,那條傷痕累累的銀灰色尾巴被他踢得往後飄了飄,但仍然沒有動彈。
工作人員對人魚比了個中指,然後又拿出一條海魚。
這條海魚在冷凍之前似乎受過傷。解凍後,血液緩慢流出,絲絲縷縷地滲入海水裡。
工作人員將海魚放到人魚的鼻子下面,敷衍地晃了兩下,正要扔到一邊,人魚的鼻尖突然輕微地動了動。
工作人員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下一秒,人魚驟然睜開眼睛——
工作人員看到了一雙冰冷的、嗜血的銀色豎瞳。
人魚用這雙豎瞳定定看著他,然後張開嘴,露出鋸齒般的尖牙——
它一低頭,猛地一口咬在對方的脖子上。
郁理:「……」
山羊人低聲輕嘆:「愚蠢。」
被人魚咬住的工作人員奮力掙扎,人魚用那條長而有力的尾巴絞住他,利齒狠狠撕扯,很快便將工作人員的腦袋扯了下來。
鮮血在海水中迅速瀰漫,人魚推開一動不動的屍體,擺動魚尾,慢慢游向玻璃牆外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