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麼禽獸嗎?」郁理的聲音飄在風裡,輕得幾乎聽不見。
「有。」真冬說,「你剛在地鐵上吃了兩個兔頭人。」
郁理不在意地說:「那個是獵物,獵物生來就是被吃掉的。」
真冬:「所以我不是獵物?」
郁理:「你是鄰居啊。」
真冬聞言,忍不住側頭,本想看她一眼,卻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一隻微涼的手忽然握住她的右腕,郁理低低出聲:「到了。」
混亂的街道兩側,原本座無虛席的小吃攤變得空空蕩蕩,人群正在四處奔逃,有一個人卻若無其事地坐在路邊的塑料桌前。
它有一頭灰褐色短髮,身板頎長,穿著衛衣和工裝褲,看不出是男是女,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手機上的遊戲實況。
真冬停下腳步,郁理環顧四周,發現街道兩側的所有監控都關了。
看來這傢伙也不想暴露身份。
似乎是察覺到了視線,兔子抬起頭,在看到真冬之後,它露出一個堪稱可愛的笑臉。
「這麼快就找來了?」它說,「我還以為你們會跟那些人多糾纏一會兒呢。」
真冬冷笑:「果然是你幹的好事。」
「你還好意思說?」兔子聞言,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歪著腦袋看她,「你們殺了我兩個分裂體,我只是給你們找點小麻煩,這已經夠客氣了吧?」
這傢伙變臉的速度真快,上一秒還笑嘻嘻的,下一秒就齜牙咧嘴,不愧是山羊人的同事。
真冬冷冷道:「難道不是你先動手的嗎?」
兔子:「那還是你們先跟蹤我的呢!」
真冬:「我那是為了好心提醒你。」
兔子:「那我也是為了好心回報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郁理在一旁默默聽著,隱約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點熟悉。
像小孩子吵架。
特別幼稚,特別空洞,完全沒有一點實質性內容。
作為一個不幼稚的成年人,郁理覺得自己應該阻止他們了。
她拍拍真冬的手背,正要提醒她,兔子突然眼睛一轉,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
「你可以直接說話。」兔子挑了下眉,「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你以為你還有隱身的意義嗎?」
「哦?」郁理放下手,平靜開口,「我是誰?」
兔子興致盎然地看著她們:「你是玩具屋的那隻成長體,對吧?」
郁理心下微微一沉。
這傢伙居然這麼快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他們對她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她沒有回應,而是略微疑惑地反問:「什麼成長體?」
「別演啦,我已經確認了,你就是那隻小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