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兔死了,再也沒有人教她打遊戲,也沒有人喊她一起去吃冷吃兔頭了。
雖然她根本吃不了那玩意兒。
異常都是非常情緒化的生物,它們很容易被激烈的感情控制,比如欲望、比如憤怒、比如仇恨。
只要一想到灰兔變成了那傢伙的養分,夏莉就想立刻殺了她,再將她剁成無數塊,扔給那些最低階的異常分食。
這種情緒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經久不散。直到一號將郁理帶到她面前的時候,想要殺死郁理的心情終於達到了頂峰。
這個該死的傢伙吃了灰兔,居然還能加入他們,和她坐在一起。
她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
就因為她是成長體?就因為她和一號一樣?
她能感覺到一號對郁理的偏愛,太明顯了,讓她更加憤怒。
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意灰兔的死,也只有她一個人在表達不滿。
而她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
她一定要殺了那傢伙,用最解恨、最殘忍的方式。
直升機墜毀後,杜元洲、機艙內的後勤人員、還有那些人頭蜈蚣都被燒成了灰燼。火焰和煙霧還在蔓延,但夏莉似乎並不懼怕這些。
在黯淡的月光下,半透明的藍色黏液以那些灰燼為中心,迅速向外流淌、蔓延,一片死寂的小鎮上空很快響起人們驚恐的慘叫。
「啊啊啊啊,這又是什麼?!」
「好像膠水……救命,我被黏住了!」
「救命、救命啊!它們爬到我身上了!」
「救——」
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這些遠近不一的慘叫,空氣中響起遲緩、粘稠的水漬聲。
像是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在粘合、拖曳著向小鎮中心匯聚而去。
賀柏站在花壇邊上,用刀尖戳了戳地上的藍色黏液:「感覺不妙啊。」
周屹沒有出聲,神色凜冽,精神高度集中。
他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這麼冷靜。
他非常擔心郁理此時的處境。
雖然他知道郁理很聰明,很理智,也很會化險為夷……但他還是克制不住地擔心她。
她畢竟不是能力者。而她面對的是一隻污染性極強的異常。
她可能被污染,也可能被吃掉。更可能被殘忍殺害……
周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些。
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去找郁理,但他同時也很清楚,如果不處理了這隻異常,就很難找到郁理。
必須儘快、儘快處理掉它。
粘稠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賀柏循著聲音望去,隨即不耐地「嘖」了一聲。
他很少會露出這麼不耐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