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郁理腰身微挺,雙腿在瞬間化為粗壯的漆黑觸手。
這個過程極快,連半秒都沒有,下一刻,觸手像鋪天蓋地的黑色浪潮,以一種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飛快襲向賀桐!
賀桐神色微訝,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翻湧的觸手淹沒了。
柔韌粗長的觸手圍繞著賀桐,如同一隻密不透風的繭,無聲而緊密地將他包圍。
郁理密切觀察著觸手內的動靜,正要開始進食,觸手突然感受到一陣尖銳的刺痛,郁理眉頭一擰,迅速收回觸手——
在賀桐的腰後,有幾條漆黑的、布滿銳利節肢的東西伸了出來,猶如粗長靈活的蜈蚣,上面覆蓋著冰冷堅硬的薄殼,正像活物一樣環繞在賀桐的周身。
郁理隨即認了出來,是那些細密的節肢劃破了她的觸手。
這些節肢比真正的蜈蚣腿還要危險,它們呈倒鉤狀,分布在軀幹兩側,尖端長而尖銳,在夜色下泛著黑青色的冷光。
「好可惜。」賀桐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但這麼看,還是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郁理歪頭。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賀桐眨了下眼,「你的腿比我更多啊。」
說著,他腰後的幾根蜈蚣倏地張開,伴隨著呼嘯的風聲,氣勢洶洶地襲向郁理。
郁理迅速迎擊。
對方比她想像得更難纏。
這些蜈蚣的靈活性和敏捷性完全不輸她的觸手,而且兩側的節肢就像他的那把長柄刀一樣,密集而鋒利。它們兇惡地向她進攻,每一次與觸手相撞、糾纏,都會在觸手表面劃開深深的傷口,破壞力非常驚人。
郁理上一次被這麼扎,還是她潛入真冬家不幸被發現的時候。
真冬的荊棘藤蔓上同樣布滿尖刺,但和這些蜈蚣的節肢比起來,那些尖刺竟然顯得柔和了許多。
而且,更糟糕的是——這傢伙的節肢尖端似乎是有毒的。
感受到傷口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麻痹感,郁理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破空聲再次瞬息而至,郁理瞬間後退,靈活避開迎面而來的刀尖,同時控制觸手向後一翻,沿著高聳筆直的牆體向下墜落。
賀桐緊隨其後。
他沒有絲毫遲疑,旋即從樓頂高高躍下。漆黑的蜈蚣在空中張牙舞爪,他興奮地看著郁理,眼睛閃閃發亮,衣擺被疾風吹得獵獵作響。
「我有一個問題,」他的聲音在風中愉悅上揚,「賀柏知道你是異常嗎?」
郁理伸長觸手,驀地貼上牆體,接著身形一轉,整個人瞬間翻轉到了賀桐的上方。
她的動作非常快,吸盤穩穩地支撐住她的身軀,觸手抽離的過程更是行雲流水,幾乎將有限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
「你覺得他知不知道?」
更多觸手像瘋漲的藤蔓般襲向下墜的賀桐。賀桐分出一半蜈蚣與觸手纏鬥,另一半打破牆體內的玻璃窗,蜈蚣尾部倏地一勾,急速下墜的身體頓時停了下來。
「我覺得他不知道?」賀桐還是笑吟吟的,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正處於劣勢,「他是非常冷血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是異常,只會把你削成刺身,絕對不會讓你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