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難以置信地收回了手指,一顆心慌亂到了極點。
那個少年是東方冥,他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
原來他房裡用布簾遮住的那張美男子的畫是他自己?因為他的臉被毀了,於是他把那張畫放到了帘子後面。
那天如果不是風吹起,也許我也不會看得到那張畫。
我想不到,永遠想不到他的臉居然是因為我而毀掉的。
我心情很惆悵,說不出來的難受和堵塞。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一次努力地消化著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
我終於知道秋暮涼為什麼這麼說了,他為什麼要說我不能殺東方冥,殺了他就一定會後悔。
原就欠下了一筆,要怎麼算?
我睜開眼睛,試圖再一次伸手去探他的記憶,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發現。
「姑姑。」億梵在我身後叫了一聲。
我悄悄收回了手,扭頭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東方冥請天醫了,有點兒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他怎麼樣了?」億梵看了一眼東方冥問。
我淡漠地回答,「不知道,等天醫過來給他治療。」
「那姑姑回去休息吧,你別在這兒待著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他。」億梵說。
我盯著億梵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深究,「億梵,東方冥以前長什麼樣子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上次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滯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你怎麼這麼問了?我進來的時候你是……在探他的記憶?」
我有些心虛地收回了視線不與他對視,因為這是在偷窺別人的記憶,對於天神來說是很可恥的。
但我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也不是不知道他以前長什麼樣子,就是記憶很模糊,從我記憶比較深刻的時間算,他的確就長這個樣子啊。你剛剛不是探了嗎?也應該知道為什麼啊,怎麼還這樣問我?」他一臉困惑,顯得有些迷茫。
我是探了,可是沒有探到我問的答案。
見他一臉的坦率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突然問他這麼奇怪的問題。
說起來那時的他年紀也不大,才上千歲,不過人間五六歲的孩童,記不住也正常。
「姑姑,要不你再探一下?」億梵看了一眼門外,然後壓低了聲音道,「我出去幫你守著?天醫來了我通知你,你正好看看他究竟怎麼讓你簽字滅殺寒冰界的。」
我剛想說話,秋暮涼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怪異地對億梵道,「陛下,剛剛收到消息,那個叫做曼文的不知道怎麼就跑了……」
曼文跑了?
曼文不是被東方冥給泡在罈子里了嗎?我記得她是放在偏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