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了他。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這樣的結果。
他低頭看了一眼傷口,雙腿無力地跪下,嘴唇輕輕動了動,嘴角溢出同樣猩紅的血液,那張俊美的臉色異常蒼白,就像凋零的玫瑰,正在一點一點的褪去他的芳華。
我慌了。
我衝過去擦掉了他嘴角的血,可是抬手的時候又被他衣服上的血染紅,我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渾身都在發抖。
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我感覺我好像要失去什麼東西了。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心,很緊,就像最初那樣,他會一直抓著我,給我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他說:「別怕,並不是很痛。」
不痛嗎?
這麼血會不痛嗎?
我搖頭,心如刀割。
「為什麼?你可以避開的,你可以避開的……」
他笑了一聲,很輕,卻像極了曾經的溫柔。「可以避開,但是不能避開,因為要殺我的是我的紫兒。」
「不可以、你怎麼可以死在我的手上?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他閉上眼睛,手上的溫度越發冰冷,他失之一笑,「因為除了你,誰都不配讓我死。」
他伸手,像以往一樣觸摸了我的長髮,他這樣對我講,他說:「我的紫兒留著長發的樣子真美。」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害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到我一根頭髮。
悄無聲息的,一滴晶瑩的液體低落到我的臉上……
一滴、一滴、又一滴。
他哭了,最後又笑了。
那天,我記住了他最後的模樣。
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他的臉,一直一直都是那樣灼灼風華。
他看著我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溺,他一直都是他,是我丟了我。
倒在我懷裡的那一刻,他輕輕攤開我的手心,緊緊地握住我,他說:紫兒,我是愛你的,可是我好痛啊。
他說他愛我。
他說他好痛。
自此、他與我再不相見。
我攤開手心,手心裡放著他那日丟掉的戒指。
他沒丟,原來他沒有丟。
我抱著他,我用力地抱著他,我痛苦地抱著他蜷成一團,我已經筋疲力盡,我已經痛到麻木。
我把頭埋進他的脖子,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大哭:「白蘇御、白蘇御、白蘇御……」
你讓我怎麼活?
你怎麼可以死?
你不是要陪我變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