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濕的涼意穿過他指縫,動作顯得很親昵,可他語氣又懶散,輕巧便將可能徒生的曖昧擊退:「七分干都算不上。」
陸知鳶這才把散在後背的頭髮拂到一側肩膀,指腹來回順了幾下後,她語氣略顯無奈:「我剛剛都吹了好久了。」
那條凹凸有致的黑色曲線,就這麼在他微顫的眼睫下重新回了衛生間裡。
江梟輕吐一口氣,抓了把自己的頭髮,看了兩眼對敞的房門,又看向客廳的沙發。
等水風機運作的聲音停了,江梟激盪的心口依然還沒完全平復。
陸知鳶走過來,端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次性水杯,又坐回到沙發里。
江梟看了眼她的後背,壓在沙發軟墊上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抬起來。
剛吹乾的頭髮,香味會比平時濃郁很多。探到她發稍處的食指輕輕勾起一縷,一圈又一圈地纏在手上,而後一松,那縷頭髮得了自由似的,便又溜了回去,他便再給捻到指尖,又開始打著圈地纏滿半根手指......
因為有電視裡的說話聲,所以房間裡算不上安靜,但又因為他悄無聲息的動作讓纏繞在兩人之間的氛圍開始微妙。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動作太輕,還是說陸知鳶的注意力都在電視節目裡,近乎十分鐘的時間裡,她一直沒有回頭。
倒是江梟,玩著玩著,上翹的嘴角開始往下平,攤開的眉心也開始往一起攏。
這種他主動靠近她,而她又沒有『拒絕』的姿態讓江梟心裡生出了茫然與無措。
該說她對所有異性的警覺性都這麼低,還是只獨獨對他才這樣呢?
突然就想問她以前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像現在這樣住過酒店,可又實在問不出口。
這要是問了,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而且,他又是以什麼身份問?
情緒一起伏,就忘了手裡的力道。
感覺到頭髮被拉扯,陸知鳶扭頭,江梟那條來不及收回去的胳膊直直撞入她眼底,她一怔,眉頭輕蹙。
「你在幹嘛?」
江梟沒答,儘管心裡頭虛著,可到底也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事,但終究還是覺得難以企口,找不到理由,他乾脆也不找了。
陸知鳶見他不說話,手伸到後頸,摸了ʟᴇxɪ摸頭髮,又一股腦地拂到身前,她所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就只有一個。
「你是不是往我頭髮上粘什麼了?」
她這麼一說,江梟突然就想到小學時,他同桌用口香糖黏前面一女同學頭髮的畫面。
他好笑了聲,目光定在她臉上:「我有那麼缺德?」
陸知鳶瞥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辯,但那表情實打實寫著:那可說不準。
讓她生出這種誤會,江梟倒也不想辯,畢竟還不確定她對他的心思,相比會嚇到她,他反倒覺得缺德比穢心思要更讓她心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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