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帶著逃離的動作,猶如拉起了江梟心裡的警戒線。
胳膊上的力不松反緊的同時,他低頭,鼻尖呼出的熱息剛好噴灑在她額頭。
帶著股氣性,那熱息有些重。
陸知鳶心尖又是一顫,抵在他心口的手下意識抓住了指尖處的布料,訕訕抬頭,目光不偏不倚地撞進了正垂頭看她的那雙眼裡。
黑漆漆的,裡面像是有一團漩渦,不顧她願意與否,都要將她吸進去。
陸知鳶咬住下唇,盈盈迷濛的一雙眼,帶著求饒似的目光與他對視。
任誰,都對那樣的眼神沒有抵抗力。
江梟就更不用說了。
可一想到她剛剛試圖從他懷裡逃走的動作,江梟又『氣不打一處來』。
醒著真不如睡著時乖。
昨晚他剛把她抱進被子裡,她就翻過身來抱住了他胳膊,小鳥依人的模樣全然倚賴。
喊她「鳶鳶」,她還無意識地應他一聲。
親她額頭,她還把腦袋往他頸子裡拱。
結果睡了一覺起來,不認帳似的,又想和他保持距離。
昨晚就不該放過她。
江梟沉著一雙眼,垂眸看了她半晌。
他的沉默像是小石頭,一塊接著一塊往她心裡砸著,把陸知鳶心裡本就不平靜的那片湖水又砸出一圈圈的漣漪。
讓她羞怩的同時還有幾分緊張。
擱在他心口的小手不敢再有動作,想開口,又被他盯得心虛,最後,她乾脆用腳尖撓了撓他的腿。
動作很輕,像小貓爪子上的肉墊。
撓的人皮膚痒痒的。
江梟頓時沒了脾氣:「幹嘛?」
他低啞的聲音一出,陸知鳶心裡頓覺委屈似的,扁了扁嘴,嘀咕出一聲:「熱...」
細軟的一個音節,伴著兩人那般親密的姿勢,莫名盪出一股繾綣。
想起昨晚她蜷著身,膝蓋抵著他的腿,小貓似地窩在他身側。
當時他也熱了會兒。
江梟嘴角勾出弧度,聲音持續低啞:「哪兒熱了?」
陸知鳶雖然被他問的一臉難為情,可若不說,他怕是還要這麼抱著她。
「後、後背......」
熱的何止是後背,是隔著睡袍,與他相貼的每一處。
可江梟卻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鬆開她。
似逗非逗的:「昨晚也不知是誰嫌冷,一個勁地往我懷裡鑽。」字裡行間全是曖昧。
陸知鳶臉一紅:「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