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梟聳了聳肩膀:「可能吧...」他微眯眼角,表情似在回想:「當時你穿了一件...青藍色呢子大衣,站在那張雙色金絲楠木茶桌旁,看見我進門,你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但你很快就朝我笑了。」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對你笑了那麼一下,就......」她臉上有很明顯的不可置信。
「你知不知道,」江梟雙臂交叉搭在桌上,身體前傾幾分:「你笑起來很治癒。」
不是沒有人誇過她笑起來很好看,但卻沒有人用過「治癒」這個詞來形容。
「那...」陸知鳶像他一樣,傾近桌沿:「有治癒到你嗎?」
「有!」堅定地說完這個字,他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陸知鳶身邊。
旁邊有椅子,但是他沒坐,一隻膝蓋抵地,半蹲著仰頭看她:「從那天晚上之後,在你每對我笑一次之後,我就會想,下一次,下一次見到你,你還會不會對我笑,又或者,下一次對我笑是什麼時候。」
他不是第一次用這樣軟的聲音和她說話,卻第一次,用這樣卑微的語氣。
陸知鳶掌心覆他臉上,唇角張開,想說什麼,可心裡又哽得厲害。
「你可不許同情我,」他一改上一秒可憐小狼崽的柔弱,「哥現在已經抱得美人歸了,沒這個擔心和顧慮了。」
眼裡慢慢聚攏的霧氣被他惹的,突然凝出眼眶,陸知鳶笑著朝他囊了囊鼻子:「你就不能再感動感動我嗎?」
江梟用拇指把她臉上的兩道淚痕蹭去:「除了在床上,我可不想在其他時候看見我的小仙女掉眼淚。」
這人真是正經維持不過三秒。
陸知鳶作勢就要去錘他,奈何手腕被江梟快一步捉住。
「明天把你送回鎮裡後,我要回趟海番。」
「是有什麼事嗎?」
他嘴角隱笑:「上次回去訂的車到了,明天可以提車。」
陸知鳶怔愣了一瞬,忽而眉頭一皺:「那你上次還說回去是給我買吃的!」她輕哼一聲:「你現在可真是會哄人!」
「當時那麼說不是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嗎!」
「那你現在怎麼又不留著了?」
「這一來一回辦手續,回來肯定會很晚,不提前跟你說,講不好又要惹你懷疑了!」
陸知鳶嗔他一眼,「我有那么小心眼嗎......」
江梟笑而不語,天知道他有多喜歡她的小心眼。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那麼早回臥室,洗完澡後,兩人穿著同款睡衣窩在沙發里。
電視裡放著一檔青春劇,陸知鳶看得心不在焉,猶豫許久,她從江梟的肩膀上抬起臉。
江梟扭頭看她。
對視一陣後,江梟忽而笑出一聲:「想和我一起回去?」
就這麼被他一語猜中了心思,陸知鳶抿了抿唇:「我也有段時間沒回去看奶奶了。」
但是當她說完那句,江梟卻沒有說話,只凝眸看她。
陸知鳶被他看得臉上有熱度漫上來,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幾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想帶你回去,見見......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