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了,」江梟往臥室看了眼:「你多聽著點房間裡的動靜,我很快就回來。」
走到門口, 江梟又有點不放心:「她要是醒了問我去哪了, 你就說我在洗澡。」
小野哦了聲,跟著他到了門口,想問他這麼晚了去哪,可又被江梟頗為嚴肅的表情弄的不敢開口。
目送江梟在走廊盡頭轉完, 小野心裡越來越不安。
祈道府里綠蔭遮道,燈影被簌簌晚風搖出斑駁。
江梟把車停在小區外,在門口保衛室留下訪客記錄後, 他徒步走了進去。
八號別墅的一樓和二樓亮著燈,江梟在門口駐足了好一會兒才摁了門鈴。
是陸蕭芸親自給他開的門。
不似下午來時, 他有的緊張和拘謹, 此時, 他一身沉斂和冷靜。
「陸老。」江梟稍稍頷首。
陸蕭芸披著一件乳白色的羊絨披肩站在門裡側:「進來吧。」
穿過院子, 進了一樓門廳。和下午一樣,江梟坐在陸蕭芸對面的沙發里。
「你這麼晚過來,鳶鳶知道嗎?」
「實不相瞞,她今晚喝了酒,我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
陸蕭芸眼裡閃過一絲意外:「她倒是不擅喝酒。」
「陸老,這麼晚來打擾你,我也就不繞圈子了,像電話里說的,您對鳶鳶提的要求,我接受,我的請求,不知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陸蕭芸問:「你父親同意嗎?」
「我不需要問他,何況,您的要求只是孩子隨陸家姓,作為孩子的父親,這種決定權,我還是有的。」
陸蕭芸笑了笑:「雖說現在已經不按舊社會那一套來,但是未來,孩子的姓名也會對你造成一定的流言蜚語,對你來說,這是你自己的事,可你們家也不是小門小戶,這種負面輿論,你可不要小覷。」
「這些問題,不用陸老操心,我既然能答應,那就說明我有應對的能力。我這人,您可能不太了解,目前為止,除了陸知鳶,還沒有一個人能左右得了我。」
陸蕭芸著實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意外之餘又有些感觸:「你這是剖開軟肋讓我看見了?」
他神色自若,不卑不亢:「不是軟肋,是我的真心,我愛她,所以不會在孩子的姓氏上有任何的衡量和遲疑,鳶鳶也同樣,她因為愛我,所以寧願把什麼都憋在心裡也不想傷及我一丁點的自尊。其實無論有沒有這件事,都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反倒是您,您在她心裡是不是還能和以前一樣,完全取決於您是否答應我提出的那個請求。」
他面不改色,一臉鎮定:「陸老,您是個生意人,這中間的利弊,您是比我更清楚的。當然,我沒有任何威脅您的意思,因為我的出發點您是知道的,我不希望她在多一個人愛她的同時又失去一個她愛的人。」
他口吻溫和,語速不疾不徐,每一句話都把風度拿捏的剛剛好,可字裡行間卻又無端給人壓迫。
陸蕭芸在商業盤踞多年,她眼裡有著作為精明商人獨有的冷靜與睿智,但是現在,她眼裡有了慌,有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