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侍御沉默下來。
不管她有多少理由,這一條,她永遠不能辯駁。
「其實,你如果與我話當年,就該記得。你臉毀了的時候,我提醒你那會子是有選擇的。孩子和你之間,你選了你自己。我不能說你一定錯了。可是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你有出眾的家世,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不這麼過。如果那時候你選了孩子。如果你不對你自己的兒子下手。可是你每一次都選錯。」雲璃搖頭。
「我只是運氣不好罷了,戚雲璃,你的運氣可真好啊。」花侍御冷笑。
「你如果這麼說的話,那也許就是吧。」雲璃輕笑。
「好了,你謀害皇后,可有人指使?」賀謹縭問。
「指使不敢當,但是確實有人希望她死。只是事已至此,我不想說。」花侍御淡淡的。
「花侍御,你還不說實話?你不怕七皇子因此受牽連嗎?」武昭容道。
「七皇子與我何干?」花侍御冷笑:「敏妃的兒子,因我受牽連嗎?」
敏妃皺眉不語,武昭容也沒話說了。
「呵呵,真可笑,其實我背後是誰也不重要了。不管最後你們誰贏了,對我又有什麼用處呢?反正我是輸了啊。我早輸了。」
她看賀謹縭:「陛下,看在我也曾為您生育過的份上,只求您一件事。求您答應。」
「說。」賀謹縭淡淡的。
「祖父忠心一生,當年是父親執意要送我進宮,祖父本不同意。他說花家不必做這樣的事,最後是拗不過我們,才同意的。我出事後,祖父傷心欲絕……因我不孝,連累門楣。花家滿門飄零……都是活該的。」
「我只求陛下一件事,莫要牽連祖父了,他早已作古。求您將他的陵墓保住。他依舊該是尊貴的帝師。不能再被我這個不孝無能的孫女牽連了。求陛下允了吧。」花侍御一個頭磕下去,砰地一聲。
賀謹縭看著她,許久後道:「花太傅教導朕多年,朕與他,自有師生情誼。此番是,不必你求。」
「多謝陛下。」花侍御抬起頭:「如此,我再沒什麼好說的。」
「你既然什麼都不肯說,便回去吧。」賀謹縭淡淡的。
花侍御笑了笑,沒有磕頭告別,起身仰起頭走了出去。
出了昭陽宮,她就瞧見玉帶橋邊站著兩個人。
天上飄著雨絲,七皇子站在那,他的太監撐著一把油紙傘。
見花侍御出來了,七皇子往前走了一步,也只是一步。
花侍御遠遠的看著,內心無比平和。她笑了笑走過去一福身:「七殿下怎麼來了?雖說是小雨,究竟是這樣的天氣呢。」
「花……花侍御……安……」七皇子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
「妾這一生錯事做的太多,委實對不住殿下。今兒能再看一眼,著實是有福。別的什麼都不求。只求殿下將來出宮建府後,挑個好天氣,去給花太傅上個墳吧。不必帶別的,就帶上幾枝青荷。他最愛。」
「我會去的。」七皇子聲音低沉。
「如此就好,妾告退了。」花侍御笑著又是一福身。
七皇子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她纖瘦的背影越走越遠。
花侍御從頭到尾,眼睛都沒濕一點,她想自己真心就是那鐵石心腸的人吧?
花侍御回到了秋蘭軒不久,就有內事府的太監上門。
花侍御選了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