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話想說,想說他的痛,他的苦;想說許祈的事……可話到喉嚨間,什麼也說不出來,像是被堵住,難受得發緊。
趙初歇放下包,蹲下來去摸他的額頭:「怎麼了?」
她的掌心是熱的,他控制不住地蹭了蹭她手,嗓子又干又啞:「你,怎麼回來了?」
趙初歇嘆息,瞧他狼狽又可憐的模樣:「我請假了。」
她攙扶他起來,去沙發上坐著,讓他看著自己:「時明舟,你到底怎麼了?從昨天開始你就很不對勁。」
原來她看出來了,是為他請的假。
時明舟喉間發哽:「趙初歇,我好難受。」
趙初歇跟著揪緊心臟,去看他的身體,一會兒摸他的心臟,一會兒探脈搏,直到看到他右手的傷痕:「這是怎麼弄的?」
時明舟不自然地想要扯回手,趙初歇握得很緊,眼睛盯著他。
他說:「摔的。」
「你撒謊。摔的能摔成這樣嗎?」
趙初歇捧著他臉,神色嚴肅,一字一句:「時明舟,你在瞞我。你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我,我一直沒開口問,是在等你跟我說。」
她眼睛黑白分明,不參雜任何雜質,永遠澄澈明鏡。她說給時間愛上自己,她便真的在漫長歲月里愛上自己。
原來是他不夠好。
「趙初歇,我……」
時明舟難堪地閉上眼,不敢去她的眼睛。
「你睜開眼,看著我。」
時明舟沉默。
「時明舟。」
時明舟牽動唇角,終於開口:「PTSD。」
「我經歷過真實戰爭,患上了PTSD。」
趙初歇沉默,掩埋的故事被連串起來,是因為患上PTSD和腿傷,所以才退役。
原來那一次在都江堰,他聽到她在看紀錄片,所以才發病的。
她知道戰爭和災難的殘酷,他們僅僅只是通過視頻和畫面都想哭,更何況他們是親身經歷者。
可時明舟知道,自己撒謊了。
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他捨不得這麼好的趙初歇,帶給他溫暖和愛的人。
她為他編織了一張溫情的網,他被網住,撒下一道又一道的謊言。
他的怯弱和自私,終將會懲罰自己。
可現在,他只想抓住她。
時明舟睡了,趙初歇陪在一旁,嘆息地撫摸他的臉頰。
她從來不知,他身上埋藏的故事,藏得那麼深,讓她心疼。
不知睡了多久,時明舟從混沌的夢裡醒來,發現趙初歇抱著他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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