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从前是个武将,即使后来解甲归田了身上也带着浓重的沙场气,眉间两道深深的褶子,目光转向儿子带来的陌生女子时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
秦暮烟立即站了个标准的军姿。
好在江父一向不太重视这个儿子,冷眼瞧了一会儿叮嘱他注意点儿分寸,别让外人说了闲话便算了,倒是他那个后娘对着他俩冷嘲热讽了好一会儿,说什么孟儿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娶亲了,就是这看人的眼光不怎么好……
“啧。”她看了秦暮烟一眼,随即嫌弃的拿手帕捂着鼻子把头转向了一边:“哪里来的乡下野丫头。”
……
乡下野丫头甚是惊奇的看了刘云海一眼,却见后者早就习惯了似的,先是低低的对着江父应了声是,后又起身给后娘添了杯茶,这才转头去问秦暮烟吃好了没。
秦暮烟哪里敢说没有?况且这气氛实在是让人连多一秒都待不下去,听见刘云海同她说话立即就站了起来,学着刘云海有模有样的给在场的两位长辈行了礼,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刘云海走了。
“你爹……”直到两人已经走出去好远,秦暮烟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啊?”
“嗯……小心!”
刘云海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甚至还有闲心提醒她注意脚下的路:“我爹从前是武将,一向不大看得起文人,觉得缺了男子汉气概。”
“那那个……”
秦暮烟皱了皱眉,不晓得该怎么称呼另一个人。
刘云海十分善解人意:“我娘早些年染了疫病走了,这个是江府新的当家主母。”
“我娘亲还在世时她便在了,这些年一直无所出,所以也一向看我不大顺眼。”
两人停在一间客房前,刘云海领着她进去,细心的检查了门窗的好坏,又将蜡烛点上才转身对她道:“这些日子你先住这里,我就在你隔壁,有事直接叫我就好。”
“哦。”
秦暮烟刚听了别人的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刘云海习以为常的样子也不像是需要安慰,只能尽可能乖巧的应话,同时深深的觉得再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还能长成这么一副温润如玉的性子的刘云海,果然靠的全是他自身的努力。
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你爹学武,而偏要画画呢?”
“因为我娘喜欢。”
刘云海朝她极其短暂的笑了一下:“说起这个,你之前说的《千里江山图》是什么?”
……
原就称不上兴奋的心情在这一刻降至了谷底。
秦暮烟咧着嘴朝刘云海傻笑,心道我怎么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她心虚的挠了一下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