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乾軍看清張財身邊的人時,眼睛不由閃過驚訝之色,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笑著說道:「這位先生與小人的朋友長得有些相像,這乍一看見,小人還以為他追來了。」
他方才的神情確實引人生疑,故而才有了接下來的解釋。
張財看看身邊的人,又看看吳乾軍,笑著介紹道:「這位是王大夫,遠近聞名的神醫,這附近的人有個什麼病,都會來找他。你們家少爺不是病重嘛,我就想著請他過來看看診,說不準能有救呢。」
吳乾軍拉著張財走向一邊,小聲說道:「張老爺,小人知曉您是好意,可您有想過小人的處境?少爺的病可都是小人在看,您這請個人過來,若是真能治,那小人在本家如何自處?您這不是砸小人的飯碗嗎?」
「老弟此言差矣。你們家少爺是你陪著出來的,若當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覺得逃脫了責任?」張財轉頭看了一眼王大夫,道:「我都跟他說好了,只讓他看診,無論能不能治,都說已病入膏肓。待從房間出來,咱們再細問,若是能治,就告訴你如何治。若因此能治好你家少爺,那你豈不是立了大功?」
吳乾軍的眼睛一亮,一把握住了張財的手,激動地說道:「張老爺、張老哥,你真是處處為小人著想,小人實在是感激不盡!」
張財拍拍他的手,笑著說道:「我一見你就覺得親切,自然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成,就照老哥說的辦。」吳乾軍轉頭看向王秀春,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那就勞煩王大夫了。」
沒錯,被叫來的王大夫正是曾經的王太醫,都說他辭官回了家鄉,沒想到竟會在這裡出現,實在感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吳乾軍雖然粘了鬍子,王秀春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不過他在宮中多年,早就修煉到了處變不驚的地步,只是在心裡猜測,為何堂堂禁衛軍統領,會來這個小小的南田村。但想到路大有之死,他又好像明白了吳乾軍的來意。
王秀春客氣地笑了笑,道:「我既收了張老爺的銀子,自然就要為張老爺辦事。」
「那就裡面請吧。」吳乾軍招呼著兩人往正房走,突然想起爐子上還熬著藥,又頓住了腳步,道:「小人還熬著藥呢,就勞煩張老爺帶人進去吧,待看完診再來小廚房找小人。」
「成,你忙吧。」
張財沒再多說,帶著王秀春便走向正門,正巧碰上小瓶子從門裡出來。張財見到小瓶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小瓶子就當沒看見,行禮道:「見過張老爺。」
「不必多禮。」張財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道:「你們家少爺情況如何,我請了大夫過來,希望能幫上忙。」
小瓶子自然也認出了王秀春,相較於吳乾軍,他們更為熟悉,眼中均閃過驚訝之色。王秀春十一年前便離開了皇宮,對小瓶子的事並不了解,在他印象里小瓶子是福祿的心腹,是張明華親信之人,張明華奪權失敗,小瓶子定然在被處死的名單之列,沒想到今日竟又見到了他,還和吳乾軍在一起,那這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小瓶子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有隨行大夫,就不勞煩張老爺了。」
張財聞言急忙說道:「王大夫可是遠近聞名的神醫,讓他給你們家少爺瞧瞧,說不定就能治呢。」
小瓶子沉默地看向王秀春,過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道:「你們等等,我去稟告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