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經意移開目光,模稜兩可地說:
「到時候再說吧。」
阮景覺得阿撒托斯在身旁,自己難以集中注意力,於是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對他建議道:
「你想不想去其他地方?」
他想到了以前小克蘇魯會看電視,所以指了指私人影院的方向,那裡倒是個娛樂的好去處。
本來以為對方會感興趣,不過他卻反問:
「你也去嗎?」
阮景手指捏緊協議書頁一角,輕輕搖頭,說:
「我有自己的事。」
阿撒托斯捕捉到他的細微動作,然後將目光收回,興致缺缺地說道:
「那我留在這裡……不會打擾你。」
他能感覺到阮景的疏遠,這種不知何故的微妙感,在心間始終縈繞不去。
然後,阿撒托斯安靜地坐在他對面。
他單手半托著臉頰,白色袖口滑落下去,漂亮銳利的眼尾睨向青年,長睫半垂顯得眼窩深邃。
目光直白又熱烈,甚至都沒有眨過眼睛。
不知道想到什麼,阿撒托斯薄唇微翹,心情似乎變得非常好。
片刻後,阮景合上了協議書。
他剛抬起眼睛,就對上了那雙如墨的眼眸。
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裡面亮起了光。
阮景奇妙地從裡面讀出信息,脫口而出道:
「你想對我說什麼?」
阿撒托斯微不可見地抿唇,隨即輕輕搖了搖頭。
似乎還在遵守「不打擾」原則。
阮景不禁莞爾,說:「現在說話不算打擾。」
「我想聽你說話。」
「說什麼?」
阿撒托斯滿眼期許地望著他,心如擂鼓,輕聲說:
「那種……約定俗成的語言。」
「……」
阮景愣了一會兒,才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
他有點不懂對方的邏輯了,那三個字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什麼深奧的知識或者理念。
當他問出自己的疑惑時,對方卻眉眼染上喜色。
「你說得很動聽。」
阮景再次沉默了。
難道那三個字的音節,符合異常生物的某種「聽覺審美」,所以阿撒托斯才喜歡聽他說?
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哪能時刻把這話掛嘴上?
他發覺悄然湊上來的觸手,用溫熱的掌心堅定地將它推開。
然後,阮景看向了另一邊,說:
「不如聽聽音樂吧,你沒聽過吧?流行、古典都有,肯定有你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