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獵到了不少異能獸,能量應該是夠了。
那些觸手在他們之間形成包圍圈,像是一個大型的「繭房」,光亮越來越弱,直至視野陷入純粹的黑暗。
阿撒托斯知道怎麼轉化能量,卻對渡過給對方不甚理解。
他只能通過在原始的手段,自外向內流放力量,讓阮景在這個環境下受到薰染。
但是吸收力量容易,放棄力量更為困難。
這個過程對阿撒托斯來說,是非常不妙的,比自己戰鬥受傷還要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方的觸手緩緩散開,重新回到了地板上。
然而,有一條觸手耷拉在窗台,尾端滴落黑色的血在一株綠植上,順著葉片滲透進泥土。
這次「過渡」看上去成功了,但是也只修復了這具身體一點點。
在這期間,阿撒托斯也產生了疑惑。
比如,阮景靈魂深處並無人類以外的生物痕跡。
和人類的靈魂相似度99%。
阿撒托斯盯著這張好看的臉,目光眷戀地描摹他的五官,鼻尖縈繞著溫暖令人著迷的氣息。
轉念一想,阿撒托斯又自己想通了。
可能阮景在人類世界待太久了,本身靈魂難免會趨近於人類,如果再這麼下去……他不敢深想。
看來還是他忽略了阮景,沒想到靈魂已經脆弱到這個地步。
「你……現在才回來?」隨著一聲低聲呢喃,阿撒托斯回過神來。
阮景睡夢中隱約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只當是對方剛「完成任務」回來,所以沒有多想地問。
「嗯。」
下一瞬,阮景嗅到一絲血腥氣,他不禁皺起眉,抬手把對方身上的被子拉下來。
「你受傷了?」
阿撒托斯眉心微跳,他還沒有開口,手就被對方握住了。
阮景把他的手拿過來,看著上面剛結痂的傷疤,手指輕輕碰了碰,問:
「疼嗎?」
望見阮景眼裡的心疼,阿撒托斯心口驀地甜絲絲的。
他是這麼的關心自己。
阿撒托斯唇角微翹,說道:
「不疼,明天早上就好了。」
「……」
阮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事實上的確如此,每次對方受傷都會迅速痊癒。
這不妨礙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隨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在這沉默的氣氛中再度入睡,黑暗中呼吸聲愈發綿長,正是萬籟俱寂之時。
幽幽月光下,一縷落進了窗台上。
有一條黑色觸手從窗台緩緩蠕動,它清理完尾端的血跡後,又悄然回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