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雙眼神冰冷,長袖下手掌屈成爪,純淨的靈力聚於掌中,他上前踏出一步,眨眼間閃至風愔身前,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整個提了起來。
風愔沒料到這齣,被嚇得花容失色,原本梳得好好的髮髻被她劇烈的掙扎動作抖散,十指死死地摳著宿淮雙的手掌,臉上因窒息泛紅,驚叫怒罵都被掐斷在這雙手裡。與此同時,她眼中瞳印光華大作,似乎要發動瞳術,宿淮雙見狀,面無表情地抬起另一隻手,二指刺向風愔的雙眼。
身後的家僕撲過來,要擋開他的手。
宿淮雙提著風愔向後退了幾步,指掌用力,纖瘦的手臂上青筋畢露,瞳中透著森冷的殺氣。他從未有這樣想殺一個人過,暴戾之氣在他心中越升越高,此時瘋狂地燒灼他的理智。
他越往後退,院子裡的人就越來越多。
掐著他的脖子灌他冷湯食的家僕,從未將他放進眼裡的外祖。冷漠無情的風氏長子,神情輕蔑的嫡女嫡子,一干人圍繞著他,或以輕紗掩面、或面露不虞,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其中站著一位粉色羅裙的少女,正是被他掐在手中的風愔。
宿淮雙的心臟重重一跳。
風愔在那兒,那他手裡提的是什麼?!
他迅速轉頭查看,卻仍看見長著風愔相貌的東西在手中掙扎。再一望,院子中所有人都頂上了她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帶著令他作嘔的笑意。
「小哥哥。」
一人軟聲喚道。
「小哥哥!」
又有一人接道。
「小哥哥今日不聽話。不聽話就要關柴房。」
「要不小哥哥就去柴房住吧?小哥哥在柴房也住了這麼久了,聽府中的僕人說,每次小哥哥出來,柴房中的老鼠都要肥碩些呢。」
宿淮雙的呼吸一窒,條件反射地扔開手裡的東西,伸手去遮掩手臂上的燒傷、與燒傷上被老鼠啃食得坑坑窪窪的傷口。只是醜陋的傷口遮得住,風愔臉上的笑遮不住。她們一齊笑著道:「小哥哥在遮什麼呀?」
宿淮雙已經什麼都不想了。他只想把這些人殺個乾淨。然而方才抬腳走出幾步,立刻有什麼東西「哎喲」地叫喚一聲。
這聲音一出,周圍的景色立刻蒙了霧一樣模糊起來。她們的調笑聲也如同模糊的鬼語,粘稠濕冷、卻越來越遠,幻境破碎,宿淮雙向前跌了一跤,手掌撐住石階方才穩住身形,意識到自己被幻境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