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泫道:「挺久。」
江時硯笑眯眯道:「怪不得。宿公子一貫不像會搭理人的性格,阿泫一拉就動,倒讓我有些驚訝。」
聞言,宿淮雙一言不發, 卻微微將頭撇去一邊,權當默認了。
江時硯又道:「阿泫今年多少歲啦?」
江泫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謅道:「十五。」
「還小……」言罷,又想起這個年齡的孩子一貫不喜歡別人說他小,又連忙改口道, 「不小, 不小了。」
江泫抬起眼睛看他,對他這樣改口稍微有些不解。在他看來,小不小完全沒什麼關係, 畢竟他本來就說不上小,難得在外頭裝一回嫩, 對江時硯方才的說辭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看了他一眼之後,江泫的視線又落回清消劍上。
他躊躇片刻,道:「我能看看你的劍嗎?」
他很少提出這種要求,引得宿淮雙微微側目。但江時硯不疑有他,將擦拭劍鋒的布絹收好,笑道:「當然可以!」抬手遞給了江泫。
江泫現在的身體很矮,接過清消以後粗略一比,劍鋒比他的手臂都稍長一些。劍鞘的打磨同樣花了大功夫,入手沉甸甸的,手感卻不失柔和,沒有雕刻雜七雜八的配飾,劍柄上也未配穗,而江泫最想看的清消的劍身,此時就躺在他手心之中,流淌這瑩潤而靈氣馥郁的光澤。
實在是太熟悉了,除了沒有劍靈,簡直和銜雲長得一模一樣。
唯一一點不一樣的,就是這把劍上的血氣煞氣要比尋常的刀兵淡上許多。江時硯修仁義劍,立誓不妄造殺業,劍下所斬之物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但凡有悔改之意的,他都會留他們一命。再加上江時硯真心愛護,清消被提出劍爐已度過好幾年份,仍然如新鑄一般粲然生輝。
江泫按捺下抓住劍柄揮兩下的舉動,看完之後,就將清消遞還給了江時硯,由衷讚嘆道:「好劍。」
江時硯是愛劍之人,對好劍的熱愛程度,已經達到了「痴」的地步。具體表現為逢人便抬出來夸一夸、若有人夸一誇他的劍那他們就是遲來相逢的異姓好兄弟、每天要擦劍無數遍、每晚都抱著本命劍睡覺等等。
尋常在路上走,看見好劍,也會上前請求能否有幸瞻仰一番,現在剛把清消收回劍鞘,就面帶微笑地將視線轉向了宿淮雙。
「宿公子,我能看一看你的劍嗎?」
宿淮雙似乎略有不解,不知道關注點怎麼又突然飄到了自己的劍上,側頭看了眼江泫,發現江泫也在看著他,頓了一下之後,道:「可以。」
說罷,將靠在一旁的佩劍遞給江時硯,低聲提醒道:「有煞。」
江時硯點了點頭,鄭重地握住劍柄,將劍鋒出鞘三寸。一出鞘,便立刻感受到幾分讓人骨髓發涼的寒意。送生的劍芒是冷厲的紅色,此前在擂台之上一劍將清消的劍芒打得潰散,因此現在雖然劍上未附靈力,江時硯也似乎隱隱看見了紅芒纏繞,背脊不自覺變得有些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