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萬一跪死了怎麼辦？」
小童不安的詢問著。
風無恙沒什麼表情，頭也不回說道：「跪死了，就給青玄門那幫人送回去。」
江聿風耳力很好。聽到男人散漫隨意的話，他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帶。
他真的不願意原諒他了嗎？
江聿風眼瞼垂下青影，鳳眼黯淡，狹長的眼下，是硃砂般的紅暈，他唇色蒼白，原本俊美的臉此刻頹靡又憔悴。
也是，他不該被原諒。
三大門派集體出動，或許是相似的場景，江聿風藏匿在內心深處的記憶也被扒了出來。
那是一段很懦弱，又很想讓人遺忘的記憶。
十幾年前仙魔大戰，風無恙之所以會受到重傷，是因為保護他。
那時他八九歲，雖然年齡小，卻已經通了許多事。
他並不是仙門出身，而是天資聰穎，被下山除妖的青玄門長老看中，帶回了山門。
聽宗門裡的人說，他們下山除妖路過一處村莊，碰巧在他家裡歇腳。
那時才三歲的他，看他們修煉覺得好玩，就在那些修仙人打坐修煉時，依葫蘆畫瓢，學著他們的動作。
神奇的是，他居然真的凝出了靈力波動。
如此天賦，那宗門長老知道他是修仙的好苗子。
當機立斷，替他和家人斬斷聯繫，那戶人家雖然不舍，但聽說兒子是修煉天才，還是狠心將他送進了仙門。
從此，斷絕親緣關係，斬斷俗緣。
他也確實不負那長老的期望，才五歲就到達了築基期，成了四方聞名的少年天才。
宗門裡很多人讚譽他，和他同歲或大他許多歲的人，待他都很尊敬。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讚美和羨慕，在這些背後更多的，是數不盡的酸言酸語。
尤其是當他一次又一次打敗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的師兄師姐，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看他整天板著臉，估計也就只知道修煉，若不是他修為高，誰樂意和他說話。」
「他怎麼能進步這麼快？這真的是天才，不是怪胎嗎？」
「……」
開始時，江聿風沒放在心上，青玄門每個長老都對他給予厚望，所以對他要求很嚴苛，每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都是在修煉。
或許是被修煉麻木了，他偶爾覺得，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注意到風無恙，是因為他和其他長老都不一樣，別人都在催他進步，只有風無恙見面時會捏捏他的臉。
說一句「小孩子總板著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