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看著他唇角的血跡,只覺得自己的嘴裡也哽著一口鮮血,心裡憋的一陣陣疼。
他想抱住鳳林,可他不能這麼做。
他握緊了拳頭,下頜顫動著微微張口,用自己幾近冷漠的聲音說:「你要牢記自己的職責,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李家族長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帶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院落里鴉雀無聲。
李沛身體僵硬看向那道內院的厚重木門,呆了兩秒,他倏地爬起來衝到門口確定所有人都走光了,他立即將房門掩上,落上門閂,又沖回鳳林身邊。
「鳳林,鳳林你,你怎麼樣。你哪裡痛,我,扶你。」他伸出手,可見鳳林整個後背都被鮮血浸濕,雙手抖成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觸碰。
真沒用,他真的沒用!
李沛眼淚一顆顆的掉落。
一隻修長的手指伸到自己面前,溫柔的拭去他臉頰的淚。
「別哭。」鳳林唇角溢著血,眼睛裡卻露出溫柔的笑,「沒事兒,這點傷我還扛得住。但是你這麼哭,我會很難過的。」
「對不起……」李沛哭的幾乎收不住聲,「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受傷,就不會受罰。」
「保護你救你是我的職責,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事,不是你的錯。」鳳林挪動身體正對著李沛,捧著他的臉給他擦眼淚,「三公子眼睛很漂亮,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李沛抽泣著說:「我一個男子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看的。」
李沛果然被安撫住了,他扶著鳳林起來,想將人扶進自己的房間。
「不能去你的房間,會被人發現再告狀的。」鳳林指了指主人房旁邊的耳房,那才是自己住的房間。
只是從當李三公子的護衛開始,他幾乎就是和李沛住同一間主屋。
這次被族長發現,也是因為被人告了狀。
李沛沒再像過去那樣非要他去自己的主屋,將他扶進耳房,又去拿了乾淨的紗布和白酒,還有消炎藥過來。
還好從醫館回來前,他多了個心眼,找醫生拿了不少,想著可以自己在家給鳳林包紮,沒想到就真的用上了。
鳳林有些發燒,如今終於放鬆下來,就陷入了昏睡。
李沛又給他餵了消炎藥,靜靜守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黎沛蹲在三公子對面,看著前世的自己,「你想的,和我想的會是一樣嗎?」
黃昏時,鳳林的燒退了些,李沛去清理了一下自己,把餅乾放在鳳林的床頭。
他該去吃飯了。
他的院子去正廳要經過一條走廊,李沛從容的往外走,隨即看到了一個穿深灰色長衫的男人,正在池塘邊餵魚。
李沛走過去,「你。」
那人看到李沛,立即恭敬行禮,「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