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炉节这天,富贵人家可以换大毛衣裳。老百姓家里比较富足的,也要换上厚棉衣御寒。
宋玥找了几个人帮忙做针线,给三个小子都做了厚棉衣,粗布里衣、棉袜子、棉鞋、棉帽子,一整套。而且,棉衣是长款的,及膝款。
三个小小子生的都不差,张勇是五官端正、眉眼略淡,在铺子里待了一个多月,举止言谈都有模有样的;张猛属于浓眉大眼款的小帅哥,虎头虎脑虎虎生风;金梁偏瘦,皮肤也略黑,但长得不差,而且眼睛特别黑亮有神,一笑起来左侧嘴角还有个小梨涡,是聪明可爱款的。三个俊小子,穿着一样的青灰色长棉衣,黑色棉裤,扎着浅灰色工装围裙,相跟着走出来,因为穿了新衣,脸上都是又欢喜又羞涩的小表情,单纯的可爱。
宋玥毫不吝啬地夸奖:“蛮精神的,好看!”
然后,三个小子的脸颊,就肉眼可见地,刷刷刷地都红了。
炉子里的煤炭燃烧起来,屋子里渐渐温暖起来。
宋玥瞅一圈店里,确定没什么事儿了,就拎起桌上的算盘,往后院去。
前一天,徐郎中过来看过来,唐霁泽的伤已经大好了,不再需要敷药包扎。只临时还用不得大力气,但下地行走、日常活动已经可以了。
既然伤好了,也是时候算账,送客了。
炕洞里生了火,干燥的木柴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木柴烧裂的噼啪声。
唐霁泽仍旧穿着最开始的那一身青布棉衣裤,给他做的及膝长棉衣他没穿,整整齐齐叠着,连同厚棉裤、棉鞋等物一起放在炕柜上。
宋玥进来,坐在炕上的唐霁泽一动未动,仿佛已经坐化了一般。
最初,宋玥以为他不出声是残障人士,后来,确定他能听得到声音,却仍旧不出声,就只能推测他是个哑巴了。只不过,在宋玥的认知里,不管你是聋哑,还是发音障碍,既然伤好了,好胳膊好腿儿的一个大青年,就不能这么天天坐着装雕塑啊!以为恁是谁啊,思想者呢?
进了屋,宋玥没客气,也没绕弯子,直接上炕,在唐霁泽对面坐了,把算盘往炕桌上一放,啪啪啪一阵脆响,摆好了架势,然后开口就直奔主题:“唐霁泽,唐公子是吧?昨儿郎中过来也给恁看了,恁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那么,咱们也就该算一算账了。”
说完,她就拿出自己的账本子,噼里啪啦,一五一十地一通算,最后指着算盘珠子道:“恁在这里一共住了十二天十三宿,伙食费、服装费、请郎中抓药的费用,一共是三十八两七钱五分。这样,住宿费、护理费这些我都没算恁的,再给恁去个零儿,恁只需付给我三十八两七钱就好了。”
宋玥说完,把这账本子往对面推了推,道:“恁看看账本,核对一下,我记得有没有差错。”
唐霁泽的目光终于从窗户上收回来,瞟了桌上的账本子一眼,随即抬眼看向宋玥,抬手,又把账本子给宋玥推了回来。
宋玥抬眉:“恁确定不用看?那好,不是不给恁看啊,这是恁自己不看的。那就按我记得账目结账会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