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看的极快,上山看了看露在外边的石炭,又走了一小段,就催着全都有回来,上车回城,赶在午时末刻进了城,午饭还没吃,她也顾不得,只催着往衙门里去。
一路赶到府衙,下车,抬头看看天色,未时末刻,离着下衙还有一会儿,赶趟儿。
午后,赵主薄小憩了一会儿,刚刚过来办公,正捧着小厮送上来的一杯茶送到嘴边,还未喝。
听得通报,赵主簿微微惊讶地放下茶杯,心道,这位又来做何事?买下郑家庄子才几个月……两个半还是三个月?这么快就消化了,又要置办新产业了?
心里不管咋想,赵主簿面子功夫还算足,没有太耽搁,吩咐叫人。
杂役应声下去,屋里伺候的小厮立刻走到门口迎着,赵主簿也起身从案后转出来,相迎。
宋玥来的很快,表情倒还算从容,笑盈盈地进门,与赵主簿见礼,道:“不敢劳动主簿大人。”
赵主簿也客气地寒暄:“恭人客气,下官怠慢了,请!”
两人也算打过几次交道,简单寒暄两句,就各自落座。小厮轻手轻脚进来,捧了一杯茶放在宋玥手边的高几上。
宋玥也不会高来高走那一套虚的,落座之后直奔主题,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大人或者知道,我在家里弄的小作坊,当初实在是考量不周,如今越来越觉得不便利了,于是想着买一块荒地,把那作坊迁出去……”
赵庭煦当主簿也有两年了,才能不能说卓越,但态度还是端正勤谨的,业务也很熟,一听宋玥说买块荒地,他的脑子里就把现存的荒地一一拉出来过了一遍。
平京城,几十年前可是京城,如今虽说都城早就南迁,但平京城的繁华依旧,从来没缺过官宦勋贵,也没缺过有钱人。城外的良田向来是极抢手的,抛荒的地皮自然就极少。
而且,赵庭煦还挺为宋玥打算的,想的是离城近,地面不用太大的地皮……建个工坊而已,几十亩地差不多了,撑死了一百亩地。
片刻,赵庭煦皱着眉道:“宋恭人今日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城门外,符合恭人所需的地皮,临时还真是没有。恭人要不等几日,小可留心着,有合适的地皮,即刻打发人去知会恭人。恭人意下……”
宋玥笑呵呵地听着,听他说完,宋玥不紧不慢把手中的茶盏放下,道:“主簿大人这是真心替我铺排了,不过,我不求太近处,远一些也行。那什么,我听人说,煤山那一片一直无主……”
“煤山?”赵庭煦愕然,“煤山离城可足有四十多里路!”
四十多里路,坐马车得走小半天,骑马也得一个多时辰功夫了。在那边建工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下不靠的,图个啥?
就图它个够荒凉?或者图它个够贫瘠?还是图它个全无出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