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说了几句话,周氏就打发金梁跟着大姐小妹去西厢里说话,张勇不放心作坊里,告辞回去了,这屋里就剩下张猛一个,一边逗着安哥和巧巧,一边陪周氏说话。
秋喜回了自己房间,温习功课,做先生布置的作业去了。
宋玥则带了林氏青杏往前后院巡察,又去听萧院看一看曲瓶儿。
自从曲瓶儿不用去上学,她就借口生病不去荣熙院了,见天憋在听萧院里,宋玥怕她憋出什么毛病来。
结果一看,曲瓶儿正歪在榻上,看着两个丫头在炭盆上烤花生烤栗子呢。
宋玥进来,曲瓶儿连忙起身迎着,让着宋玥在榻上坐了,她在下手相陪着落座,才开口道:“今日又有些咳,就没敢过去……”
宋玥立刻关切道:“咳得厉害不?明儿请个郎中来给瞧瞧,再开两副药吃吃吧?”
曲瓶儿连忙摆手,道:“就是昨儿天好,侄女儿贪玩,在廊下站的久了些,吹了风……没甚大碍,婶子不必忧心。”
宋玥还是一脸的不放心,拍着她的手道:“恁这身子弱,可一定要当心。咱们家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但请郎中吃药的钱还是不缺的,恁身子要紧,可千万别不肯给婶子开口,耽搁了病情。”
曲瓶儿又连连保证,只是一时不爽,并无大碍,宋玥才作罢,不再提请郎中的事儿。
话锋一转,宋玥又说起了金花、金朵姐妹俩,对曲瓶儿道:“恁是个极聪慧的,虽说冬日里怕风,身子弱了些,等开了春大好了,再上学也不耽误。全家这姐俩却都是憨厚性子……恁要是身子好了,婶子想着让恁受受累,带着她们姐妹一起,学几个字,也不指望她们多通透了,只要能看懂简单的账册子就成,将来嫁了人当家理事,也不至于太难为了。”
曲瓶儿倒是没推辞,爽利地一口应了:“这个容易,明儿早上俺若不咳了,就过去寻全家姐姐和妹妹说话。”
宋玥满眼欣慰,有全心关切地拍着她的手,道:“恁身子骨弱,从园子里出去万一吹了风不好,不若我让人把你这院里的厢房收拾出来,恁只要身子爽快了,就打发小丫头过去送个信儿,我让全家两姐妹过来找你。”
曲瓶儿心里腻歪什么全家姐妹,不过是两个村姑,大的都十五了,还半个字儿不识的愚妇罢了,偏偏这一家憨子不想着如何交接高门,就爱兜揽这种泥巴腿子。
只不过,她眼下寄人篱下,心中再腻歪,面儿上也只能顺着她们的意思……让全家姐妹过来,她倒是松了口气,她少挨冻受罪,也省得在周老太太眼前,不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