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不必说,既然决定送谷家女儿进京,自然会安排妥帖。就是黄太太的侄女,如今赵主簿升为推官,也不是当初的主簿可比,正经的官宦之家,出两个人出辆马车还不难。
宋玥按照出阁添妆的例,给谷家三姑娘谷清澜和黄太太的娘家侄女也送了一份,尽了心意也就罢了。各家有各家的打算,她不赞同,却也没有立场反对。
进京的女子走的这一天,下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花大片大片,扯地连天的,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路。即便如此,看好的日子,又有到京的期限,这些女子们或被迫或自愿,也只能上车启程,踏上未知的旅途。
也不知是不是赶巧了,还是这一天日子特别好,还有一队进京赶考的士子,也前后脚地出了城,冒着风雪往南而去。
宋玥裹着大毛斗篷,站在自家酒楼的楼顶,隔着琉璃窗看着窗外的风雪,也堪堪越过城墙看着两队人马渐行渐远,很快被漫天风雪隐没,静立半晌,到底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采选的事算是揭过去了,没几天,果如陈御医所说,用了外洗内服的药之后,曲瓶儿浑身的红疹子都下去了,也没有落什么瘢痕,恢复之后的肌肤,甚至比之前还要红润一些。
倒是曲瓶儿精神头不好,总说自己没力气,没法子继续学习女红和音律、管家,宋玥也由着她歇着,并不催促。
一晃,冬月过去近半,临近腊月,各处渐渐显出些过年的喜气来。
随着江寒不断升职,宋玥开铺子、作坊挣钱的想头就越来越淡了,今年一年,除了祭田,都没再置办新的田亩、铺面,各家铺子作坊也都维持着之前的业务,没再扩张新的项目……相对于之前的做派,这一年的宋玥自觉都越来越佛系了。
春夏秋三季采挖的煤炭,积攒了不少,入了冬之后,矿山和煤场就停了工,只卖之前下单子的客户,卖完存货,差不多也开了春。
倒是作坊里,存了一年的货,赶着腊月之前分装好,分送到各个铺子,或者交给阗家的商队输送到各地去,这样一直能忙到腊月里过小年停工。
各个铺子、作坊里,总管、管事乃是工人都是熟手了,加上青平家的和青杏两个理账的本事也练出来了,即便统账算账,也不用宋玥亲自动手了,她倒是难得地悠闲起来,于是,就又张罗着在后园子架了冰滑道,修整了冰面,让孩子们去玩耍。
曲瓶儿病了大半个月,终于也出了门,用大毛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地,来到听雨轩里,看一群小伙伴儿在冰上玩得热火朝天。
宋玥得了消息,并不多说什么,只把消息转给周老太太知道。
即将冬至,宋玥铺排着给各家各处的冬至节礼,还有宋正行,几天前就接到信,说保安府和兴和县两处的房屋宅子都收拾妥当了,已经准备回平京了。接到信也有四五天了,算算脚程也差不多该到了。